白老娘一听她们拿杨颋的长相做文章,心中不快,想着乡下人有什么见识,不由反唇道:“读书人靠文章吃饭,又不是种地的庄家人要那么黑;又不是‘丘八’,要那么壮的身子做什么?笔头写的出好文章那才是真本事!”
三姨扯过块料子,随意地翻了翻,有些好笑地道:“笔头好?光读书有什么用?能养家才是真的!你那女婿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得,拿什么来养家?动动笔就能挣钱?要是这样,满大街的都是拿笔的,大姐你怎么不让姐夫拿笔,还卖什么馒头啊!”
“就是!”二姨也说顺口了,她本生就不是怕生的人,只不过因为初见这么大的世面,人有些怯场,这话也说多了,她也就大胆起来了,“要我说还是身子结实的才好,我看他一百斤麦子都挑不起来!”
白老娘听着三姨半酸的话,就知道她是来找自己别扭的,她瞧也不瞧两个妹妹,拿起一块藏青色的布料,道:“你们见过哪个做官的还挑什么麦子的?少见多怪!你当拿笔是小事?那都是文曲星下凡的人才能做的,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三妹你在府里好歹也待了些日子,见识自然是比我们多,你说那有没有拿笔给人代写什么文书赚钱的?”
三姨见白老娘说自己去过府里,得意地道:“我这去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平日里都窝在村子里,以为世人都像我们那般过。这出来才知道不一样,”扯着自己的衣裳凑到白老娘跟前道,“这是我新扯的,花样好吧!我可没见过,你说人家咋就织的了这花样呢?”
二姨一听三姨身上的衣裳是新扯的,还是在府里扯的,稀奇地凑到跟前,拉过一角,双手用力的搓着,还低下头用牙咬了咬。见没出什么问题这才满意道;“还真是好东西,连毛边都不起!三妹,你可给我带了块?”
三姨因为二姨用牙咬自个的新衣裳有些不快,抽出二姨捏在手中的衣襟道:“二姐你别咬坏了,我可就这一身!”
二姨丢开手,白了三姨一眼:“即是好东西就当耐用些,怕什么?怎么就扯了这一块?也不知道给我带块!”
三姨掸掸自己的新衣裳,拢拢自己的头发,炫耀道:“这是我那姑爷孝敬我的,我哪知道是什么?大姐你见得多看我这如何?”
白老娘自然是看不上三姨身上衣裳料子,她现在穿得可是大闺女给她带的,是官家太太的衣裳,柔软地缎子贴身而舒适,跟那些土布比起来,这还显出自己的阔气。她撇撇嘴,孥嘴道:“你那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穿的,瞧我这个,可是上好的缎子,这是兰儿带回来给我的!说是太太们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