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甄氏眉开眼笑的模样,长房老太太攥起手指强忍着怒气,可仍旧嗓子一痒剧烈咳嗽起来。
琳怡忙上前拍抚长房老太太的后背。
周永昌的母亲甄氏和周夫人的大媳妇甄氏娘家是本家。加之大家都是宗室住在宗室营,平日里来往自然不少,甄氏能在周家这样明目张胆的说话,自然有周夫人背后支持。
琳怡拿出随身带的药膏子服侍长房老太太吃了些,长房老太太这才觉得胸口舒爽了许多。
“瞧瞧,”甄氏一脸笑容,“我早就听说陈六小姐是姻语秋先生教出来的,”说着去看周夫人,“我家老夫人身子素来不好,陈六小姐若是能帮我们家老夫人调养一二,那就是最好的了。”
琳怡只觉得长房老太太后背又绷起来。
之前将她和小厮一起比,而今又让她充当郎中,甄氏握住了陈家的把柄,就以为她不会拒绝。
“夫人高看了,”琳怡对上甄氏的眼睛,微微展颜,“我不过是在祖母、父母面前动些心思做药膳罢了,对着旁人别说是开方子,就算让我说些药理也是不能的。”
甄氏惊讶片刻瞬即轻笑起来,“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倒没这个脸面了。”
琳怡的声音依旧清亮,不卑不亢,“不是夫人没脸面,我跟着姻语秋先生学药理是要尽孝道的,旁的就真是不会了。”
学药理是尽孝道用的,也就是直说甄氏是外人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好尖利的嘴,周夫人抬起眼睛看着陈家长房老太太身边的女孩,素净的脸孔,目光明亮纯粹如晴好的天空,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花月般的脸颊上却隐含着一股坚韧的神情,如同柔软花瓣上伸出的刺,只要伸手却揉搓它,就会被它狠狠地刺上一下。
长房老太太听得孙女不软不硬的话,觉得比吃了薄荷还要舒坦,这才是救急的药丸啊。
甄氏甩甩帕子,脸色阴沉起来,“看到这些孩子,才发觉我们这些人都老了,”说着叹气,“活了这么大岁数,心里哪里还能装下别的,也就是他们好了,我们心里才能痛快。老太太这般待孙女可知天下父母心了。”
这话意有所指。葛家还不是为了葛家少爷才拼尽全力,这是要提醒她们,葛家要告陈家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