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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 057一击必杀

毕竟纪红纱和宋灏可以说是郎情妾意,而他与宋灏之间,断不能给人落下什么把柄去。

“咳——”纪浩渊尴尬的掩唇咳嗽一声,对着孝宗和林皇后施了一礼,告罪道,“小妹顽劣,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束不严,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孝宗看他一眼,脸上那种凝重的表情始终没有化开。

似乎事情牵扯到宋灏便让他十分的警觉,沉默片刻,他便是最终还把目光移给宋灏,“老五,是这样的吗?”

“不是!”宋灏答的干脆。

林皇后身边纪红纱一副少女怀春的羞怯模样是不做假的,相对而言他这干脆的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疑。

毕竟男欢女爱这种事抖出来,都是女子的损失要重些。

“宋灏你——”纪红纱眼圈一红险些哭出来,又羞又窘,若不是在大邺的宫廷之内,若不是对面那人是亲王宋灏,她定然已经冲上去给他一记耳光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林皇后见着场面僵持,不得不开口询问。

“娘娘!”纪红纱一羞一恼,扑到她怀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老五,反正你也没有娶亲,男欢女爱这种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你跟安成公主若是——”宋泽悠然一笑。

“三哥,”宋灏打断他的话,脸上半点笑意也无的淡淡道:“我是无所谓,可女儿家的闺誉何等重要,臣弟我还不敢这般轻浮。”

所谓轻浮,他不敢,却有人这般做了。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还哪有听不懂他话里的暗讽之意?

纪浩渊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不由的脸色更加难看。

虽然不愿看自家妹子当众出丑,但他翩翩君子,却不能颠倒是非去帮着她做戏,索性袖手旁观静默不语。

横竖他那妹子是被父皇母后惯坏了,他也是说不听的。

“你——”纪红纱闻言,猛地从林皇后怀里探出头来,眼神愤恨的瞪着宋灏,“你敢说没有?那扇子——”

“公主,大约是你和三哥都看错了。”宋灏冷声打断她的话,也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折扇示意刘公公呈给孝宗,“臣弟一直用的扇子是这一把,请皇兄过目,我看这图倒是跟三哥手里那把有几成相似的。”

孝宗接过那折扇展开,又有人把宋泽手里那把递上去。

林皇后探头过去看了看,沉吟道,“这画风的确是极为神似的。”

纪红纱的那把扇子宋灏见过,便临摹了一把画面类似的并不难,横竖只要他矢口否认,宋泽断不敢强辩——

他们这些兄弟,谁和大兴人暗通曲款孝宗都不会放过。

所以宋泽在这件事上只能背后使阴招,明面上最多也不过起个旁敲侧击的作用,否则也不会冒险来用纪红纱那蠢女人布局。

纪红纱看到摆在案上的那两把扇子已然怒火中烧——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宋灏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分明就是当着整个天下人给她没脸。

孝宗脸上的表情始终将信将疑,林皇后如坐针毡,一脸为难的回头去看纪红纱,“安成公主,您——”

她下意识的想问,你这扇子是不是给了别人记错了,好在是话未出口已经觉出不妥,赶紧的住了口。

纪红纱两眼通红,恨恨的盯着宋灏,然后一咬牙扑通一下跪在了林皇后的脚边,悲戚道:“娘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种事,这扇子的确是当日我赠予殷王殿下的,后来他又着人送回来给我,您若不信,可以划开这扇坠子查看。”她说着,顿了一顿,势在必得的拿眼角的余光又扫了宋灏一眼,然后道;“自然可见分晓的。”

当日这扇坠子里她是放了一首以宋灏的封号所作的绝句,以此表达心意。

之所以藏在扇坠里而没有写在扇面上,一则为了表达含蓄,让他觉得她的与众不同,二则也是觉得宋灏那么心思玲珑的一个人,定然能够发现其中玄机,算个意外惊喜。

只是东西送回去,却未想到让人给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

当然,也如明乐所料的那样,这女人晕头转向死缠烂打的同时并不知道,这扇子过了宋泽的手之后里面的芯儿就变了。

更当然,宋泽也不知道,他换进去的东西在今夜过了她易明乐的手之后,也是变了。

今天这里摆的是孝宗寿宴,闹成这样已经十分的不像话。

孝宗冷着脸,林皇后不能看着冷场,只好点头,把那扇坠子递给她。

纪红纱握着那扇坠子,唇边牵起一丝冷笑,可拔下手上发簪要去挑那丝线的时候突然怔住。

她知道这东西里面设了机关,所以动作十分小心怕触到了,这一细看才发现,那坠子分明是已经被人挑开了。

她脸上表情先是一惊,然后像是慌了,手忙脚乱的掏出里面那小团纸,随后整个人都呆了呆,把那纸团握在手心里,目光不由的再度移向宋灏,目光疾闪之下,是一抹诡异而得意的表情。

明乐一直拿茶杯掩着在观察她的神色,察觉她眼中光影一闪,突然觉得不对劲,也侧目过去瞄了宋灏一眼。

宋灏的目光却未送给任何人,只就保持着他一贯疏离冷漠的姿态,一杯一杯的饮酒。

“你刚取出来的什么我看看?”林皇后看了眼神色古怪的纪红纱。

纪红纱回过神来,脸上表情反而恢复了镇定,把手里的那个纸团递过去。

林皇后捏了那纸团在手,刚要打开,殿外忽然一声尖叫声响起,慌慌张张奔进来一个内侍,他跑的太急以至于那么高的门槛都没来得及迈过去,砰地一声摔在了门口。

那人孝宗认得,是他在霁月轩留下的管事太监钱久游。

之前被盗出来的东西,他便是交给这个太监送回去的。

钱久游像是路上摔了跤,袍子上面沾了很多泥,裤子膝盖也破了个洞,额头上顶着个大包,淤血淤的十分厉害。

“小钱子!”刘公公见他这幅模样进来,心知事情不妙,疾步过去搀他,“出什么事了?”

“公公!”钱久游哭丧着脸,当众却不敢声张,急忙凑近刘公公耳边说了两句话。

“啊?”刘公公一个踉跄,身子抖了抖,急忙过去回禀了孝宗。

这几个人都不肯光明正大的把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眼见着孝宗勃然变色。

“混账东西!”下一刻他猛地拍案而起,大袖一挥指着正殿大门怒声道,“给朕把殿门关起来,一个不落的,搜!”

门口侍立的太监宫女不由分说,一拥而上把四扇大门死死闭合。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在场百官震惊,命妇小姐们面面相觑,一片哗然之声。

宋泽倒抽一口凉气,站起来躬身一礼道,“皇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这是——”

“可一不可二,你还好意思说!”孝宗怒极,砰的一个杯子砸裂在他脚下,指着他的鼻子怒声骂道,“朕是怎么嘱咐你的?刚刚抓了个窃取军机要案的假侍卫,你也不知道加强守卫给我看好了,你怎么当的差?东西还没送回去就先让人半路给劫了?劫了!”

孝宗说着已经脸色涨红,大笑着,手下砰砰砰的连捶了好几下桌子,“这里是皇宫,大邺王朝的铁血壁垒铸成的御林守卫,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文武百官还是头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林皇后在内忙都不迭离席跪下,劝他息怒。

明乐拿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整个殿中黑压压的伏了一地人头,满堂惊惧之中,唯有姜太后不动如山,稳稳的坐在她的几案后面。

明乐觉得方才在她的亲生儿子宋灏被纪红纱拖下水时,这个女人恍惚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孝宗骂过了之后还是余怒未歇,宋泽惶恐的叩头请罪,“臣弟知罪,请皇兄以龙体为重,千万息怒。”

孝宗终究是气得狠了,胸闷郁结,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

“陛下,您喝杯茶消消气!”林皇后急忙递了茶水过去,随即眼风直扫,焦急的瞪一眼刘公公吩咐道,“去,拉屏风,把这里先隔开。”

“是,娘娘!”刘公公磕了个头,赶紧指挥人搬过屏风把亲王以上这几桌给单独隔开。

林皇后又把里面嫔妃那几桌人和下面邻近的几桌都屏退。

清了场,孝宗已经气得没了力气,只就无力的摆摆手的对钱久游道,“你说!”

“是!”钱久游带着哭腔伏在地上,小声道,“那会儿奴才奉命拿了从那假侍卫手里截获的东西送回霁月轩,可是谁曾想刚刚出了内外两宫之间的那道门,送我过去的两个侍卫突然就倒了,当时奴才走在前面,听见动静要回头看,结果还没等看清楚人呢就被迎头打了一棍,迷迷糊糊的那人夺了我手里东西。”

“什么?在内外两宫的宫门处?”宋泽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那个地方历来都是守卫最为严苛的,有两队侍卫把守,来人是几个?怎么可能偷袭到你们?”

“奴才——奴才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那里当时没有侍卫把守啊!”钱久游哭道。

“呵——”孝宗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像是已经不屑于发言了。

宋泽颤了颤急忙俯首下去,“臣弟马上去查,一定会查清楚的。”

内外宫门之间的守卫不是不可以调开,但必须得要那人有足够尊崇的地位和权力。

一国之君的孝宗?

掌管宫廷守卫的宋泽?

宋灏虽然不可以,但是他的生母姜太后呢?

其实算计起来步步精妙,耐人寻味。

“晚了!”孝宗冷笑,忽而目光一厉再度扫向钱久游,“你说你看见那人逃走的方向了?”

“是!”钱久游颤声道,“奴才当时一晕倒了下去,恍惚看着那人抢了东西就闪进了内宫这边的花园,当时我想喊人,可是晕乎的厉害,出不了声,勉强跟着追了两步才晕过去,晕过去前奴才看见那人似乎是向着这边暝宸殿的光亮处跑过来了。”

“往这里来了?”礼王宋涵惊得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怎么会?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有看清楚?”

“没,奴才当时晕眩的厉害,实在想不起来了,刚刚一醒过来,就马上前来禀报了!”

有人在一个晚上之间两度潜入宫中窃取机密要案,而且回回都冲着人多的暝宸殿来,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盗取了东西是要趁乱转交到谁的手里递出去?

这个想法一起,孝宗几乎是完全按耐不住,“传令下去,对整个皇宫彻查一遍,皇后,你去传几个妥实的人来,这殿里,无论男女,都给朕搜!”

文武官员们可以由侍卫和内监动手搜查,但要查女眷,就只能用得力的嬷嬷和姑姑了。

虽说这样大规模的搜身对这些金尊玉贵的上等人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但孝宗下了死命令也没有人敢于违背,何况又不是只把其中哪一个揪出来。

既然一视同仁,众人虽然心里委屈,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林皇后命人把一众女眷都带到旁边的偏殿里,架起屏风,由太后身边的常嬷嬷和她身边的两个得力嬷嬷负责搜查。

女眷们一个个被请进去,易明菲抓着明乐的手,使劲的皱着眉,一遍一遍的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安慰她自己。

明乐侧目给她一个笑容,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愉悦的心情来,点头道:“嗯,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