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丈宽窄的屋子,白色的棉花堆积如山,在这棉花山下,密密麻麻坐满孩童,竟有三四百人,大的最多十一、二岁,小的不过六、七岁,甚至还有十几个正啃手指的幼童,每人面前各放一个竹箩,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剥去籽的棉花,听见门响,孩子们都一齐回头,呆呆地看着李思业。
“这里面一些是女工的孩子,也有乡下人家送来的,还有买来的,每天做五个时辰,最多的每月可得钱一贯......”
妇人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不可闻。
“学正感觉如何?‘不得已’三个字可以洗去他的罪孽吗?”李思业一阵冷笑,逼视着刚刚赶到的李治。
“这......”李治探头一看,倒吸了口凉气,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
私用童工之所以要被严惩,从字面上是理解不了的,只有目睹,但凡亲眼目睹过的人。心里都会极大地被震撼。
“大将军,此女人实为人口贩子,这里面的许多孩童,都是她拐买而来。”
刘整揪住哭叫妇人的头发狠狠把她摔翻在地,刚才拦截她时,这女人的凶悍,竟让几名弟兄都吃了亏。
李思业怒视刘亚伯道:“现在你有何话有说?我倒要看看,你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刘亚伯已经瘫软在地,突闻一个‘死’字,他的腰倒直了起来,硬道:“这山东工场内私用童工的岂止我一家,大将军视而不见,反抓住我不放;况且这工场也不是我的,我用童工不过是想降低成本,能为官府赚些钱,这又有何过?”
越说越气,最后他恨恨道:“再者,这童工大半都不是我强迫,大将军怎的不追究他们的父母,还有许多孩子都是宋、金两国街头上的孤儿,我接来让他们来做活,可以养活自己,也总比冻饿死在街头的强,如此,我又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