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来了,疯子!快躲开!”街上行人见了金刀,无不是纷纷惊叫着四处闪避。而金刀也不敢去看路人惊讶、鄙夷和嘲笑的目光,只是自顾自的扯开喉咙大骂,“陈近南,我草你娘!你他妈的不得好死!天打五雷劈!你一岁生梅毒,二岁给鸡奸,三岁生花柳,现在生痔疮,我操你三姑、四姨、五表姐、六叔婆、七叔公和八姨,你九岁哄小女孩看金鱼,十岁用肚兜当手帕,十一岁……。”
“陈近南是谁啊?这个疯子为什么骂他?”金刀的叫骂让路人大惑不解,惹来议论纷纷。而金刀骂顺口了也豁出去了,又被路人的议论提醒,索性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灵儿啊,你为什么要跟陈近南跑啊?那个陈近南有什么好?迟早要被灭门九族,你也要跟着被杀头啊!天地会,老子叫你们生出一个陈近南,老子要和你们拼了,把你们男的个个割掉,女的个个卖到妓院花船烂窑子做婊子,强*奸一千遍来一万遍……。”
“这个金刀,骂得实在太难听了。”沐萌脸皮很薄,听到金刀那些脏话不由有些脸红。吴禄却嗤之以鼻,“他这算什么?上次我们世子在北京大栅栏当众骂鞑子皇帝那才叫毒,差点没把鞑子皇帝气死。”沐萌嘀咕了一声有其主必有仆,又指着闻讯赶来的官差衙役说道:“江宁衙役来了,金刀会不会被抓走?”吴禄也有些紧张,“世子说衙役肯定不会抓金刀,也不知道准不准?”
“陈近南,你这挖绝户坟的畜生,踹寡妇门的牲口,专门陪男人睡的兔子,死了喂狗还嫌你脏……。”金刀一边唾沫四溅、呲牙咧嘴的大骂着陈近南,一边也在担心衙役把自己抓进大牢里去吃几天不要钱的饭。而那些闻讯赶来的衙役在得知事情原委后,果然如吴远明的预料那样置之不理——更乐得看到有人骂清廷的死对头天地会和陈近南,败坏天地会的名声。街上那些做生意的店铺老板和摊贩却急了,纷纷问道:“差爷,这个疯子在街上乱跑乱骂,我们都没法做生意了,你们怎么还不抓走他?”
“怕什么?他也没拣石头乱砸人,我们抓他回去帮他洗澡给他喂饭啊?”一个衙役没好气的答道。那边金刀见衙役果然没抓自己顿时放下心来,骂得更加厉害,什么鸡零狗碎不堪入耳的话骂得更加顺口,还一边骂一边在街上乱跑,沿街叫骂到另一条更繁华的街道。当然了,因为金刀是疯子的缘故,沿途自然少不得被顽童用石头砸上几下,虽然金刀很快呲牙咧嘴的把顽童吓跑,可脸上头上也多了几个不小的硬包,算是为平西王府的大业牺牲了不少。
“千刀万剐爹死妈嫁的天地会啊,老天开眼,不出今儿晚上就让你们头上起疮脚上流脓,半夜三更死在野外,让狼吃了你们的肉啃了你们的骨头撕了你们的肺……。”金刀在江宁大街上骂到接近傍晚,几乎把嗓子都快骂哑了,至少在二十条街道上把陈近南和天地会骂得狗血淋头,可不光是陈近南没有出现,就连一个普通的天地会会众都没有出来揍金刀。而江宁大街上来往的路人也习惯了金刀这个疯子的存在,金刀不光在那里骂都不再有人围观,弄得跟踪金刀大半天的沐萌和吴禄都失去了耐心,认为吴远明这个馊主意已经行不通。
“妈的,嗓子快冒烟了。”金刀披散着头发满街找水,本想习惯性的去茶馆里叫壶好茶解渴,但他刚靠近茶馆,茶馆的小二就出来拿扫帚把他赶开,无奈下,金刀只得溜到小巷里找水井喝水。还好金刀这次的运气不错,刚钻了两条偏僻小巷就看到一个挂着轱辘和吊桶的水井,金刀大喜过望,忙冲过去把水桶放下井里打水,可水桶刚放到半空时,金刀忽然觉得有人在自己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一个踉跄便摔进了水井里,“哎哟,他妈的,是那个王八蛋龟儿子踹我?”
“狗贼,我叫你骂陈总舵主!”一个颇为熟悉的少女娇喝声传来,接着水桶乱砸下来,打得金刀哇哇大叫。金刀听出那少女的声音,忙叫道:“白姑娘,别打了,我是金刀啊,我们在平西王郡主府和杭州戴家庄都见过面的。”
“是你?!”在水井口拿水桶乱砸的白馨松一楞,下意识的停住打砸细看。而金刀因为是跌进水里,脸上的灰土已被洗去大半,白馨松立时认出,不由惊叫道:“真的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姓吴那个臭无赖呢?”
“还不是他叫我这么做的?他是想把陈总舵主的人引出来。”金刀哭丧着脸答道。白馨松也甚是机灵,稍一转念就明白了吴远明的用意,大怒道:“那个臭流氓臭无赖,连这么下流的办法都想得出来?如果让我抓到他,我一定要他好看!”白馨松正愤怒间,她的耳边忽然又传来沐萌惊喜的叫喊声,“馨妹,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