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依弟子看,这事并非空穴来风!”那荣江乃是澄印唯一的俗家弟子,为人十分精明,早就看出这个杀龟大会并不简单,凑到澄印耳边低声道:“师傅,樊应德是白莲教的人,白莲教素来高举反清复明的大旗,而吴三桂在云南买马积粮,铸铁造炮,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他在准备造反。在这种时候,白莲教的人还出面组织江湖上的势力和吴三桂做对,这岂不是帮了朝廷的大忙?”
“那依你之见怎么办?”澄印对弟子的见解深以为然,赶紧询问得意弟子的意见。荣江看看四周,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师傅,依弟子愚见,我们少林弟子应该立即退出这个大会!一是因为这个大会背景不简单,很可能就象传单说的那样,是朝廷在利用江湖势力对付吴三桂,这样一来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我们少林弟子泥足深陷;二是因为吴三桂毕竟是汉人,他如果真起兵驱逐鞑子,我们即便不主动帮他,也不能给他捣乱,万一吴三桂造反成功,我们也不用担心他对少林展开报复。”
“你说得有道理。”澄印的头脑也很清醒,稍一思索就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为师带大队弟子立即离开这里,你带两个俗家弟子留下,暗中查看形势。机灵点,切不可打出少林寺的名号!”
荣江点头称是,澄印则迅速聚拢了来参加这次大会所有弟子,领着他们取小道离开会场,连夜返回河南去了。和少林寺一样,其他名门大派诸如武当、崆峒和青城等大派、连同一些小门派中也不乏头脑清醒之辈,看到这传单后马上联想起樊应德的种种怪异举动,也纷纷采取了和少林相同的策略——立即退出这次大会。只在片刻间,来参与杀龟大会的江湖群豪便走了四分之一还多,刚才还密密麻麻的槐树坪就空落了许多,而剩下的人中早吵翻了天,有坚决不相信传单上所说、大骂吴三桂走狗捣乱造谣的,更多的则是将信将疑,决心动摇。
“呀,这怎么会事?他们怎么不闹?怎么不怀疑?也不找樊应德那个狗汉奸去验证?就这么走了?”看着那些络绎不绝离去的人群,刘大麻子不由瞪大了眼睛,向吴远明疑惑的问道。吴远明得意一笑,玩弄着下巴上的假胡子答道:“他们这么做才符合情理,他们家大业大的,跑得掉和尚跑不掉庙,所以害怕了。只有现在退出大会,才是万无一失的聪明主意。”
“可他们来参加这个杀龟大会?不就是为了杀吴三桂吗?为什么还会害怕吴三桂?”刘大麻子越听越是糊涂。吴远明冷笑道:“如果只是江湖势力针对吴三桂,那他们肯定不会退出,他们身为名门大派,怎么能在这么大的行动上落于人后?就算不真的派人去杀吴三桂,他们至少也会挂个名号。可现在鞑子朝廷也搀和进来,这个杀龟大会就变成了平西王府和鞑子朝廷的暗斗,他们如果卷入这场争斗,那么不管谁胜谁负,他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