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伯——!你害我担心死了!”郑莘欢呼着冲到那些人面前,搂住一个老者的脖子喜叫道:“蔡大伯,那天你在历城县被鞑子军队包围,是怎么逃脱的?”那老者也是满面喜色,亲热的将小丫头举起旋转一圈,原来这老者便是那天在历城县县衙与吴远明有过一面之缘的蔡姓老者,只因遭到清军围攻而与吴远明、郑莘走散,没想到他们也安全逃了出来。那蔡姓老者扯开大嗓门叫道:“小姐啊,你才是让蔡大伯快把心担死,那天你受了伤和一个陌生人单独逃出包围,一直下落不明,为了这事大伯差点没在你师傅面前自刎谢罪。”其他的人也簇拥了上来,纷纷与郑莘打招呼互叙别来之情,场面一片混乱,但吴远明和刘大麻子等骆马湖水匪则没有人搭理,全都孤零零的站在一边。
“有什么话呆会再说吧。”那白衣少女冷冷说道:“鞑子的军队来了,立即转移去和师傅他们会合。”众人侧耳细听,果然听到远方山谷中隐隐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离此仅有十余里路,想必是因为晚上声音传得远,那陈十三的惨叫和吴远明的枪声把他们引到了这里。牵着郑莘小手的那蔡姓老者忙说道:“对,我们的人手不足,不能和鞑子军队硬拼,立即转移是上策。”郑莘也向吴远明招手道:“吴大哥,你不是要见我师傅吗?我们一起转移吧,我替你引见师傅。”
吴远明没有立即回答郑莘的邀请,转向刘大麻子一伙水匪问道:“刘大哥,各位骆马湖的兄弟,你们怎么办?愿意和这些天地会的英雄一起转移吗?”这边刘大麻子正在为天地会众人谁也没理会他而火冒三丈着呢,闻言马上满嘴带渣的答道:“不去!老子不愿和这些东西走在一起,吴兄弟,你和我们单独转移吧。”
“你是谁的老子?”那白衣少女大怒,立即和刘大麻子对上了眼睛,大有又要开打的趋势。吴远明忙拦到他们之间,摆手道:“郑姑娘,刘大哥,鞑子军队就要上来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这样吧,你们天地会去和陈总舵主会合,我和刘大哥他们往另一边转移,分头走不容易被鞑子军队发现,咱们在杀龟大会上见。”
“吴大哥,你不和我一起走?”郑莘大吃一惊,虽说她早有和吴远明分手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一时间难以接受,急得大叫道:“吴大哥,和我走,和我一起走嘛,你早就说要和我师傅见面,怎么就快要见面了,你又不去见他了?”
“莘莘乖,最迟明天晚上我们就能再见面,快和你姐姐他们一起转移,见了你师傅,帮我在他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吴远明摇摇头,坚决拒绝了郑莘的盛情邀请。吴远明这么做倒不是因为反感郑莘那傲气冰冷的姐姐,而是吴远明的平西王嫡系身份太过敏感,贸然去与陈近南见面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不如让对自己极具好感的郑莘先去吹吹风,缓和一下天地会众人和陈近南的心态,再见面就安全多了。
“不!我要你和我一起走!”郑莘习惯性的撒起娇来,挣扎着甩开那蔡姓老者的手,冲到吴远明面前拉住的衣角撒娇道:“吴大哥,你和我们天地会一起走,不要和他们走在一块,他们只是江湖水匪,身份低微,你和他们走在一起,只会自降身份。你和我一起走嘛,我一定会帮你在师傅面前多说好话。”
郑莘自幼出身于延平王府,养尊处优,又被她那些兄弟姐妹们的言行熏陶,看不起水匪出身的刘大麻子等人自是寻常,但问题是她焦急无意间把这种蔑视说出了口,这下子可惹了大祸。不仅脾气急噪的刘大麻子和骆马湖众水匪立即咆哮大骂起来,就连吴远明都脸上变色,铁青着脸教训郑莘道:“莘莘,你如果再说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就再不用见面了。水匪怎么了?只要有一颗爱国爱民之心,何尝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
“我……我不是故意的,刘大哥,对不起,是小妹不对。”郑莘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能改,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向刘大麻子道歉,还好刘大麻子也算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也懒得和仅有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郑莘计较,便没再说什么。事情本来就这么可以过去的,谁知那白衣少女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吴远明身边,那白衣少女本就怎么看吴远明怎么不顺眼,见吴远明将她妹妹骂得够惨更是恼怒,开口冷冷的说道:“莘莘,你为什么向这些撒石灰打闷棍的鼠辈道歉?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折了我们延平王府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