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倒下时,撞到某仪器的小桌,发出巨响。而这响声,又刺激了兰淑云。
“朋友?”她尖声大叫,“什么朋友?!不就是那群狐朋狗党!全是没出息的混子!街上的小流氓!早晚去坐牢!我早说不让他跟这群小混蛋一处混,我早说了!我早说了!他怎么就是不听。”一边说一边抓起床上以及桌边的无论什么东西,向计肇钧扔过去。
“你给我滚!离我儿子远一点!我家小诚很乖的,全让你们带坏了。小诚你到妈妈这里来!傅诚!傅诚!傅诚!”她拼命大叫,由于身上还连着各种管子和仪器,不仅带累得管子被拔出,身体出血,仪器也东倒西歪,在医院这种安静的环境里,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响声。
计肇钧先是在傅敏倒下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扶,之后就完全处于震惊的状态之中。平时那样冷静镇定,甚至冷酷无情的人此时却手足无措,即无反应,也不反抗,任由兰淑云疯了样要扑过来打他。为了免得兰淑云伤到,他自己不惜被摔倒在地上。兰淑云却拉下正输的一瓶液体,隔空砸向他的头。
额头,有血流了下来……
“钧哥!”傅敏尖叫。
还好,听到动静的医护人员终于赶到了,计肇钧被挤到外围。
他坚毅黑沉的眸子中有水光泛起,一边后退,一边轻轻摇头,仿佛无法相信这一幕。他目视着兰淑云被强行按到床上,却仍然踢打叫骂。他看着她被注射镇静剂,被重新插上管子和仪器,慢慢安静下来,那种锥心之痛和被打击到绝望的感觉,在他周身弥漫,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去。
他机械的任由护士拉着他,帮他处理头上的伤口。他好像都感觉不到疼,因为心都痛得没有了知觉。
“钧哥,妈妈她……只是还想不起来。可是,她一定会想起来的。”尽管私下里对着陆瑜,傅敏对兰淑云的病情感到绝望,但对计肇钧,她却只能安慰。
计肇钧摇摇头。
看着他悲伤,却硬要强装无事的表情,傅敏忍不住,“为什么会这样?这简直是活在地狱里,比死了还难受。”她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