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橘见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故而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正想往外走去,又听他道:“所以你才会来这里?”
“恩。”夏橘应了一声。
“然后呢?”他垂着眼睑,不慌不忙向她走进一步:“他是你外公生前的最好的朋友,然后呢?”
“我外公生病的那几年,最常回忆起的就是在这的几年,我那时候以为是这里对他的事业意义重大,现在才明白,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值壮年,最好的朋友也没有被迫辞职,他们为着一个共同远大的理想在努力,”夏橘双眸微微有些失神:“那时候全国都在做文物普查,但是西藏还没有文物局,只有一个文管会,业务人员的能力比较单薄,只能联合外省的力量,而我外公和他的朋友是最早报名的,觉得这里会是第二个敦煌。”「1」
“然而在从这里结束回去以后,我外公朋友就辞职了,我外公也去其他地方任职了,后来再见面就是十多年后的事了,”夏橘又是一顿:“我外公朋友下海经商以后,九几年的时候就已经身价过亿了,但他和我外公殊途同归,在不同的地方为文物保护而奔走半生。”
温书尧垂着眼睑,不知想到什么,没有回答。
“我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她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透着一丝自我质疑的不自信。
“你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吗?”温书尧反问道。
“我?”夏橘自嘲的笑道:“还差得很远。”
“会是的,”他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语气,“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夏橘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真的懂她在说什么。
温书尧顺着她的视线看来,“所以呢?你爷爷和这个朋友那时候没帮你订过什么娃娃亲?”
“咳——”夏橘被他这句话呛得不轻。
他眉梢一挑,饶有兴趣道:“恩?”
“没有,”夏橘义正言辞的反驳道:“那时候我妈都还是叛逆少女,给我指什么娃娃亲。”
“也是,要是真有的话,你怎么会放着身家过亿的少奶奶不当,谈那么个男的呢。”温书尧若无其事道。
夏橘:“……”
这人懂她的时候是真懂她,损得时候也是真损。
而且损得特别戳人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