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岩眉开眼笑,“好,好”,说着顺手塞给他几个铜子,门子赶紧长揖致谢,低三下四图的不就是这三瓜两枣。
入门下阶绕过影壁,眼前微明,原是宅中青布小厮提着灯笼,“可是李爷?”小厮轻声问道。
“正是在下”,李岩回了一句。
小厮引着李岩去了二进正房,王衙内这正房又与别人不同,因是妮哥求的拆了双墙,只有立柱,三间并作一间,图的就是宽敞,为的是冬日唱曲。
“强对南薰奏虞弦,只觉指下余音不似前,那些个流水共高山?呀,只见满眼风波恶,似离别当年怀水仙......”李岩一听就知道这是琵琶记二十二回琴诉荷池 ,忍不住轻笑摇头,私窠子出身自是比不得正经戏班。
“告相公,打扇的坏了扇......领钧旨...... ”生、旦净唱。
李岩轻轻推开房门,半伛着腰靠墙边慢走,四处一扫,房内四处燃着巨烛,摆了几个火盆,有近二十余人,戏班几人,青皮几人,再就是皂班头李二和衙役张三,几人凑做一堆,举杯指手画脚,满脸淫意,这夜里怕是要做新郎倌。
慢行几十步,李岩到了衙内近前,作揖问好,王衙内微微侧身,带了几丝埋怨,“你怎才来?原是等你,见你久也不来,只得先唱起来,你与我也莫要客气,且寻了地方听曲”。
李岩道谢,又递上芽茶,“县城粗鄙简陋,小的知道大爷爱好清茶,托人从府城寻得香茶,还望大爷赏脸”。
王衙内面露笑意,指了指李岩,“听罢曲,你且莫走,我有事同你说”,李岩点头见妮哥一脸不快,又是作揖称了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