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上记载了几桩要事:
江东势力已放弃对他们这批人的支持,令其预备撤离南中;
汉军援军即刻抵达,但却仅为虚晃一招,需提防夜间突袭;
末尾提示,在撤离之时切勿携带过多兵马,隐蔽行迹,因交州之地已有兵马为其东山再起之备,无需忧虑!
这些讯息给了他极大助益,但最让他豁然开朗的,则是让他终于明白那些突然崛起的力量究竟源自何处。
正是交州的刘阐!
他一直在追查那位能迅速解决夷人之王高定问题的神秘势力来源,却始终得不到半点线索。甚至对汉军动向了解得如此透彻。
直至看见交州兵马一词,他才真正领悟过来,才彻底想通——唯有曾在益州境内统治多年的刘璋一门,才有这般手腕与洞察力!
虽然如今刘璋等人已然不复往昔辉煌,但他们刘家依然非寻常人物可比肩。这刘阐既然能找到他,自然也能联络到其他人。看来他正是想趁刘玄德夷陵惨败之际,重新杀回益州,夺回失地!
此刻在雍闿眼中,只有根基深厚于益州的刘阐,才能在西川朝廷内部拥有耳目,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也只有刘阐这样的贵公子,才能够将势力渗透进南中的各股力量之中,对其动态明察秋毫。
无论是刘胄的奇袭、高定与李恢的联盟,还是夷人、蛮人、南中豪族乃至南中大营的各方势力,也只有刘阐这样深知轻财重义之道的二公子,才能通晓这一切。毕竟在益州时期,他便早已拥有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实力。
随后更是在刘璋身边侍奉多年,谁能知晓这对父子手中隐藏着何等神秘的修真秘术,在益州之地留有何等厉害的阵法禁制。经过这几桩事情,雍闿愈发地确信那持续相助他们的势力,实乃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高人,因而心中不断浮现出种种遐想。在刘禅向他投以微妙暗示之后,他便径直给那位背后的高人构想出一段修炼传奇...
因此,刘禅始终认为,世间最可怖者莫过于人心,有时并无之事,思虑过多,竟也能化为真实。然而无论此刻雍闿如何设想,他已备妥随时撤离的打算,并决定在此之前,必须做出一副全力坚守的姿态。
次日拂晓,曙光微露,联军已在战鼓擂动声中,蓄势待发,直扑平夷县城。原本因援军抵达稍感松一口气的李恢大军,闻听战鼓轰鸣,目睹再次围城的敌军阵容,皆陷入了短暂的惊愕。
待得知那所谓的援军竟毫无动作时,他们纷纷破口大骂。“援军何在?为何还不发兵!”平夷县内,几位将领愤懑不已,他们并不担忧联军能轻易攻入,毕竟历经数战,这些敌军虽人数众多,实力却不容小觑,但他们并非受过严格训练的精英修士,只不过是一伙乌合之众而已。
若有外界援军内外夹击,他们本可一鼓作气,彻底击溃这批叛逆之徒,何须忍受这般憋屈之战局!李恢望着群情汹涌的部下,满面无奈。他并未勃然大怒,因为他清楚对方未提供支援的原因。
早在一日之前,一封自城外飞剑传来的密函落入他的手中,那时雍闿与朱褒刚刚趁着夜色撤去了对平夷县的包围,这一切变化他们尚且一无所知。飞剑密函令他们撤离平夷县,由即将到来的援军接手防御,而李恢则被派遣前往益州郡镇压蛮族叛乱。
对于此信,他自然深信不疑,因信笺之上赫然盖有刘玄德的玉令牌印记。但他并未将这份调令展示给麾下诸将观看,原因在于他不愿离去,更不想去益州郡执行所谓“平叛”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