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史轻轻道:“大王东胡之主,行事但随心意,若是执着于司马之言语,岂非落了下乘。”
东胡王非一般之人可比,闻言大悟,离座步至司马青史桌前,深深一揖道:“小王深谢先生指点迷津,令我茅塞顿开。”
于是东胡王与司马青史便定下了公主与李左车的婚事,因李左车明年方满十六岁,约定明年成婚,众人尽欢而散。
营帐内,李左车道:“先生席上之言,可是当真。”
司马青史笑道:“你小子真不知感恩,我为了你能娶得那公主,弥天大谎也扯出来了,你却在这里问我真假。”
李左车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心中却总觉得事情不像是司马先生所言的那般简单。又道:“东胡王主动提亲,此事已是成了五分,先生为何说为了我扯谎。”
司马青史道:“偏是你小子有这许多问题。你也说了,此事只是成了五分而已。东胡王欲与武安君联姻,此事我早已知之,难者不是东胡王,而是武安君。武安君之大破匈奴,邯郸喜忧参半,一者北地之患一时得免;二者恐武安君挟草原之众而向邯郸也。”
李左车道:“举国皆知我祖父忠于赵。”
司马青史道:“武安君之忠于赵,天下尽知。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郭开之流日夜恶武安君于王前,王难免动摇。自惠文王之后,赵无贤君两代矣,后来者更是全无贤者之相。武安君与草原强族联姻,乃邯郸之大患,武安君恐赵王猜忌,必不允也。若无东胡王下大决心联姻,我亦无处着力。”
李左车道:“我虽欲得公主,若此事于我祖父有害,却是万万行不得。”
司马青史道:“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也不妄了我尽心为你筹划。邯郸之疑武安君,非武安君时时自证清白可免也。且有我在此,岂能容奸邪之徒得逞。便是忤了那赵王之意,我看何人敢动。”言语之间,但觉一股浩然之气自司马身上爆发,冲盈营帐,从门口透出,吓了李左车一跳,不过他却更加坚信司马青史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