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道:“数月之前我便已得知,今夏草原大旱,匈奴王庭及左右贤王所属草原牧草大面积枯死,牛羊饿死无数,引得瘟疫流行,匈奴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境地。
匈奴每犯我,多者万骑,少则数千而已,我欲歼之易如反掌。然匈奴拥兵二十余万,杀万人无伤根本,而必令匈奴更谨慎,再欲围之必不可得。我十余年不出击,如今一出击必得一举歼之,可免边关数十年之患。”
赵大嘴道:“匈奴人奸猾,来去如风,实在难以聚而歼之。”
李将军道:“匈奴人来去如风,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从不肯死战。草原之上我战车笨重不堪用,弓弩手行动迟缓受制于人,骑兵跟匈奴人相比数量太少亦不堪大用,战于草原,我必败。
多年来我四处踏看地理,唯有将匈奴人诱入平城与雁门山之间的峡谷之中,方可围之。平城与雁门之间盆地三百余里,虽看起来宽阔,沿途皆被桑干河分割为左右两段,有数段峡谷被桑干河所逼,道路极为狭窄。若是以五六万兵马正面进击,便可截断整个正面,令匈奴骑兵不得迂回包抄。匈奴骑兵不得迂回之时,我只需以战车甲士遮蔽弓弩手,全面推进。匈奴骑兵攻势凌乱,完全不可能突破我战车阵形成的坚固正面。如今我们只需将匈奴人诱入峡谷之中,以平城之兵从东北而来,阻住峡谷险窄之处,我从雁门山向东北而去,在山谷狭窄之处将匈奴兵围住,则大事可定。”
赵大嘴道:“将军之言是也,若是匈奴人不来或者不全来,如之奈何?”
李将军大笑道:“我筹谋已久,此次匈奴必无幸理。我知匈奴大旱之后,牛羊死者极多,料定其今秋必倾巢南犯。我与司马将军计议,故令边民在草原上四处放牧,远者深入草原百余里,待匈奴大单于蠢动之时,我却将边民牛羊尽数撤入平城。我前者令谍子告知大单于过雁门山即可轻松深入代郡和晋阳,大单于围平城无所得,必遣人南来探路,我却故意让南来之人大获牛羊男女。当日我修筑雁门关之时,即故意将关城修得低矮,今日出战之时也只是小挫左谷蠡王而已。使左谷蠡王知凭自己不能得手,其必引大单于大军前来。我丢给左谷蠡王的诱饵如此香甜,还怕钓不得匈奴人么?我料至迟明日大单于必亲领全军而至。我与司马将军定计,匈奴人来则死无葬身之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