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好披着件浴袍走出来,气度矜贵,混黑的权杖此刻却成了拐杖,拖着发沉的脚步缓缓回到床边。
那双灰质的眸眼清晰的倒映着许肆的轮廓。
眼神交汇纠缠过后。
熟悉的晕眩感再度来袭,当着她的面,男人身形一晃,又一次跌进柔软的被子里去。
像苦肉计。
许肆却顾不得那么多,倏然过去扶他:“你还洗澡了?知不知道伤成这样,不能碰水。”
他轻轻咳了几声,潋滟含光的灰眸直勾勾的看着许肆,嗓音再没刚刚的那种沉感,含着点得逞的笑意。
“洗了手和脸,出汗了,很脏。”
许肆面带微笑:“你这爱干净的习惯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裴枕面色平静从容,费了很大力气,才抬起修长的手靠近她,想为她勾起被风吹乱的发。
看见她闪躲了一下,心中刺痛,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终于闭上那双满是倦色的眼睛:
“我困了,所以你是要回去,还是留下陪我一起睡。”
上一秒还像个毁天灭地的暴君。
这会又陡然像只陷入沉睡的狮子。
指尖的温度还停留在鼻尖上,有些发烫。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
许肆眨了眨眼,冷清的声音快要破碎,淡定的把枪拿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本来就没打算继续留下去。
刚刚看了药瓶上的介绍,注射了那种能让人即刻昏沉烈性药剂,中途还清醒过来,精神自制力已经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