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已经走到了宁然身边,这一点距离她走路都需要十几息,但宁然刚才几乎是运功几步就踏了过来。
看着地上哀嚎的小厮,面前跪着的婢女,宋殊的心中除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还莫名对宁然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崇拜之感。
“姑娘,这样多嘴生事的下人必须得按规法究办,以儆效尤,不可以轻易饶恕。”宁然面对婢女的下跪求情,没有丝毫动摇,眼神冷淡扫过她们的悲状,只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转头看向宋殊的眼神却温和许多。宁然跟在尹诏良身边,其实见过不少想心机上位的女人,她特别能理解尹诏良对宋殊的特别感情。
这么多年了,被尹诏良放在心上却毫不在意的女人,恐怕她是第一个。
再来宋殊平日里对下人体贴关心,宁然看在眼里,知道宋殊是个好主子。
这般善良单纯乖巧的女子,实际上在府中特别少。
府中的丫鬟,就算是粗使婢女,哪个没做过一步登天,得到贵人宠幸的美梦。
宋殊本来并不想生事,但宁然如此出来护着她,宋殊也生出些勇气来。
就算这事儿被殿下怪罪,她也不愿意让宁然独自承担。
“你们几个,都叫什么名字?”宋殊开口问。
那几个奴仆被这么一问,脸上闪着为难的神色,嘴巴和被封上了胶水一样,难以开启。
宁然本来在院中的地位就比这些奴仆高,她对这种爱嚼舌根的奴仆更是痛恨,当年要不是因为这种人,她可能都不会离开家乡。
宁然带着气一脚蹍下去,丝毫不在意脚底男子的哀嚎,厉声道:“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宋姑娘问你们话?”
几个奴仆吓得连忙说出了各自的名字。
宋殊对着宁然道:“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丁宗,让丁总管好好管教管教。”
宁然这才收了脚,“刚才不是说要去见丁总管,跟上吧。”
宁然带头走在宋殊身侧,迟了半步的距离。四个拉眉搭脸,面如菜色的奴仆,跟在两人的身后,步伐有些拖拉。
走到正院中,其余的人看见这景象都忍不住偷偷晲着,又不敢多问。到了廊下,几个侍卫见到宁然,抱拳行礼,后面的四个奴仆见到此幕,心中更是如同擂鼓一般不安起来。
正院中的侍卫,大多数都没有官职。虽然如此,但是他们中许多人比起吾威军也不差,有些更是个中翘楚。
跟着摄政王做事的人,可能虚职不高,但都是实权大过职位的人居多。
府中的这些侍卫,与寻常勋贵家的侍从完全不是一种概念。他们闲时护家,遇事则是战士。能让这些侍卫也恭敬行礼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四个奴仆这才明白,宋殊身边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婢女,他们恐怕真踢到了铁板。
几个人越想越害怕,有个婢女已经哭了起来,有些怨恨地看向周围的三个人。天知道她只是问了一句话,引出了关于银霜的话题,她万万没想到事态竟然发展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