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叩首:“吾皇万岁!”
下了朝,谢折出宫一路备受恭维,待到朱雀门外,遇到了同样备受恭维的谢寒松。谢寒松生来便是一副古板面孔,见了谢折便更加黑沉下去。
崔懿不识趣凑上前,堆起一副笑脸道:“下官恭贺谢大人升任首辅一职,谢大人身居要职,日理万机,今后定要保重贵体,避免操劳。”
谢寒松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路过谢折,他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风光一时易,风光一世难,苍天未必无眼,谢某等着看摄政王能得几时好。”
……
夜晚,谢折回到后罩房,躺下阖眼不久便觉得身上似有一条冰冷滑腻之物在游走,他反手抓住,却觉虎口一痛,扔出去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条通体斑斓的小蛇。
谢折含住伤口吸出毒血,低喝一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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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满天,倦鸟归巢,夜色沉凉如水,露珠自屋檐滚落,正中贺兰香乌黑的发髻当中。
她面色发白,步伐匆忙,推开门便道:“我问你,你大伯房中的五步蛇,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谢光正在伏案温习白日功课,闻言头也不抬道:“儿子不懂母亲在说什么,什么五步蛇,儿子并不知情。”
贺兰香:“我都盘问过府中上下了,他们都说今日只有你在后罩房附近走动过,你说我在说什么?”
谢光仍旧只盯眼下圣贤书,目不斜视道:“天热潮湿,蛇虫鼠蚁横行实属正常之事,母亲难道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到儿子头上吗。”
贺兰香无法理解他是怎么到此刻还能面不改色,震惊万分,悲愤不已地道:“你,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恶毒。”
谢光抬眸,看着贺兰香,面无波澜道:“儿子是母亲生的,母亲觉得儿子恶毒,可曾想过儿子身上流的是谁的血。”
贺兰香如遭雷击,双足钉死在原地,嘴里再说不出半个字。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谢光可是她和谢折的儿子。他们俩,一个屠戮手足,一个无视伦常,又能生出什么良善之辈。
贺兰香忽然感到筋疲力尽,踉跄转身,欲要离开。临走,她又忽然道:“那条蛇毒性骇人,我不知你究竟从何处弄来,但我此刻只觉得庆幸,庆幸被伤到的不是你,否则我该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