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起身穿衣,动作利落干脆,迈出步伐时留下冷硬的一句:“由不得你。”
门开门关的声音落下,人走得快,留下的温度与气息却铺天盖地,强势不容掩盖,亦如那人历来气势。
自从生完孩子以后,贺兰香便有意与谢折拉开距离,她不主动,他便也不勉强,两个人平淡了四年,中间做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这几日里随意一天总和来得多。开始时她觉得他好歹帮她将儿子留在了身边,半推半就也就随他了,但她忘了人都是会变本加厉的。
傍晚时分,正是谢光每日从宫里归家的时候,她都不敢想象,假如年幼的孩子看到这副画面,会留下多么难以磨灭的阴影。
曾互相算计过,也曾报团取暖过,甚至在谢光出生前的很多时刻,贺兰香很多时刻都会生出与谢折是“相依为命”的错觉。可如今不知怎么,闻着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她只觉得麻烦。
擦洗完毕开窗通风,刚将衣物穿好,丫鬟便传报世子已回来。贺兰香赶忙收拾齐整好见孩子,怎料谢光来到,刚被她搂住抱了两下,这幼小的孩子便道:“孩儿方才来的路上偶遇大伯,后院独母亲一人,大伯为何事找您?”
贺兰香心跳快了一下,强颜欢笑道:“你忘了么,你大伯素日里最爱在后罩房处置公务,他哪里来找过我,分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忙完出去了。”
谢光一副恍然明了的样子,深信不疑地点点头。
贺兰香将儿子重新抱回怀中,温柔道:“你这次能回到娘身边,还多亏了你大伯,光儿长大以后要同大伯常走动,他是绝对不会害了你的,知道了吗。”
谢光:“儿子知道了。”
话音落下,谢光不由得垂下眼睫,稚嫩的脸上出现也称之为忧愁的东西,沉默了许多时刻,才重新抬头,看着贺兰香的脸道:“母亲,似乎很依靠大伯。”
贺兰香怔了下神,一时间竟揣摩不出一个四岁孩子话中用意,便佯装从容道:“你爹不在人世,娘一个弱女子,在京中无依靠,常有不便之处,自然要多劳烦你大伯关照。”
“可儿子早晚会长大,一样可以照顾娘。”
谢光皱起眉头,着急的样子,可又似乎是认为自己过于失礼,便又低下声音,“孟子说,男女授受不亲,是谓礼也。大伯与母亲年岁相当,又尚未娶妻,更不该与母亲走得这般近,招惹非议。”
贺兰香听完这席话,心彻底坠下去了。
她起先只觉得自己这孩子有些腼腆害羞,但终究只是个孩子。
现在看,谢光,根本就是早慧。
第94章 第
159 章
“陛下已病入膏肓, 却想在这时大婚立后,大郎难道不觉得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