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人,”贺兰香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我有我的需要,谢将军魁梧健壮,年轻英俊,又对我有多次救命之恩,勾引他,委身于他,既能排解寂寞,又能傍上依靠,对我有什么坏处?”
“可你,你,”严崖不知想到什么,脸涨通红,牙一咬道,“你当时分明便是被强迫的,我都看到了,你又哭又叫,一直在嚷疼,还喊不要,让他停下,你……你根本就是不愿意的。”
贺兰香无语凝噎。
辽北军营到底有多少童子,怎么感觉全天下的雏儿都被她遇见了。
她长吁一口气,有些羞于启齿,只好换个委婉的说法:“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若不信,不如回去找个相好,之后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严崖眼中闪过一丝酸色,“你让我找相好?”
贺兰香无视那眼神,别过脸去,无声叹息:“就此打住吧,今夜我权当没看见过你,你现在就送我回去,不得耽搁。”
严崖瞳仁震颤,眼底猩红更甚,默不作声地转回脸,重新握紧缰绳,高斥一声:“驾!”
贺兰香顿时急了,拔高声音斥责:“我说了让你送我回去!严崖你疯了吗!你难道要背叛你的主将!”
“从我看到他强迫你那刻起,”严崖语气冰冷发沉,“他便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主将了。”
贺兰香气到浑身发抖,却不愿就此善罢甘休,伸长手臂便去夺严崖手里的缰绳,夺不了便挥拳打他捶他。
严崖再不济也是个青壮男人,对她那点皮毛伤害视如挠痒,只用肩膀堵严实车头,省得她当真不要命往下跳。
这时,马车后面响起数道马蹄脆响,震人耳廓。贺兰香尚未有所反应,马车便被团团围住,骏马猛然刹蹄,重心不稳,险将她甩出车外,幸好有严崖护她。
正前面,火把猎猎,驳色大马呼哧满鼻热气,不耐烦地发出嘶鸣,马上男子身着便衣,气势森然,一双锐利黑瞳沉如深渊,肩后乌黑发丝随风飞扬。
这还是贺兰香第一次见谢折未曾束发的样子,他是个刻板性子,人前发丝从来一丝不苟,即便与她颠倒过后,发冠也不过稍显凌乱,并不失态,如这般披发示人的场面,还是头一回。
“谢折!”贺兰香顾不得去在意这种细节,泪眼盈盈地呼唤一声,“救我!”
谢折身后,崔懿满面痛心盯看严崖,“严崖,你这是在干什么?”
气氛死寂,唯火把清油爆开窸响。
贺兰香嗅到危险气息,灵机一动,趁着严崖僵持无动作,下了马车便朝前踉跄奔去,泪水涟涟,“妾身知错,妾身一时糊涂,蛊惑了严副将助妾身出逃,求将军开恩,饶恕妾身一次罢!”
待等到了驳色马下,贺兰香又将泪一抹,压下声音道:“今夜种种皆被他窥去,但他并不知我假孕一事,只以为是你强迫了我,所以想要带我离开。你等会对他解释清楚,只说是我勾引了你,你不得已而为之,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过是顺势而行,我会配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