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步伐停住,转头看着那张皎若芙蕖的容颜,眼波未有太大起伏,有的只是审视与观察。
贺兰香眉目舒展,唇上扯出抹极淡的笑。
不带丝毫魅惑之色,更像是同类之间的挑衅。
她在说:你怎知我就做不到?
她抓住他的袖子,步伐一点点的,慢慢后退,像只柔弱的小兽,咬紧了比自己体积大上一倍不止的猎物,一点一点,往巢穴中拖。
门里门外,明暗交接,光影跳跃起伏,欲就还迎。
谢折看着那只勾住自己袖子,柔软玉白的手,做了一瞬停留,之后迈出步伐。
房中,灯影勾出二人轮廓,柔弱与粗粝相对,体型差距大到令人心惊胆颤。
两个丫鬟久久不愿退下,看着谢折,总觉得他凶悍如虎狼,轻易便能要了她们娇贵主子的命——无论榻上榻下。
直到贺兰香柔声道:“出去罢,将门带上。”
细辛与春燕才惴惴不安地挪动起步子,一步三回头出了房门。
关门声沉闷厚重,一如人在紧张时的心跳。
丫鬟一出去,房中便只有他们两个人,静到可以听到烛芯烧灼的焦响。
葳蕤灯影透过簪花仕女图灯罩,光芒柔柔软软,打在二人的身上,脸上,眼睛里。
贺兰香站在距离谢折不过三尺的对面,能清晰地看到,谢折眼中的自己。
她抬起手,将仅做蔽体的寝衣解开。
轻薄如流水的细纱顺着她的肩头滑落,羊脂玉般的肌肤显露于灯影之下,一寸一寸,一览无余。
灯影似在这时为之一暗,空气中的灼热倏然加重。
谢折眼眸一深,别开了脸,喉结上下滚动,额上浮现细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