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看着她罩衫的颜色,道:“陛下不喜素白。”
贺兰香惊了下神,有些焦急,“你不早说?”
她下马前特地换的牙白色云纹罩衫,不仅胭脂揉淡了,满头簪子都拔下去好几根,就是为了维持可怜寡妇孤苦无依的感觉。
结果现在告诉她,新帝不喜欢白色?
真难为新帝在大雪茫茫的辽北过那么些年。
来不及继续抱怨,贺兰香动手翻了下衣袖里面,发现这件罩衫外是牙白,内里却有层烟霞色的罗绫内衬,只需反穿,便能将白色压到下面。
她攥了攥手,忽然出声,问宦官可否为她找间空房,她的头发乱了,想要梳理一二。
宦官为难道:“陛下已等待将军多时,若因此耽误时辰,恐致龙颜不悦,奴婢瞧夫人髻发整齐,想来不必梳理,还是面圣要紧。”
贺兰香暗骂一声死脑筋,面上柔声应下。
就在宦官专心引路,途经回廊拐角之时,贺兰香趁没有宫人回头,猛地抓住谢折的手臂,生生将他拽回了原地。之后她又松手改为揪住其衣襟,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低声呵斥:“挡住我!”
谢折看出她想要干嘛,浓眉皱起,眼中闪过丝不耐,“没人会无聊到为难一个寡妇。”还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寡妇。
“可寡妇自己得惜命。”
贺兰香不由分说,抬手便将罩衫脱下,雪白软腻的肩头顿时裸-露在外,幽香萦绕。
谢折呼吸凝滞,根本没想到她会大胆到当他的面更衣,满头发丝似在此刻炸了下子,想不配合都不行,别开脸便展开臂膀,将她护在了廊墙与胸膛之间。
有宫人经过,诧异地望去一眼,被谢折拿眼一扫,吓得连忙快步跑开。
年轻的将军身躯太过高大伟岸,几乎没人注意,在他的身前,有位美娇娘在更换外衣。
夏日烈阳是种众生平等的煎熬,谢折不仅为贺兰香遮住了外人的眼光,还遮住了蚀骨烈焰,留他独自汗流浃背,浑身如被烈火焚烧。
“好了没有?”他催促,语气不善。
贺兰香半嗔半怨,宛若撒娇:“我才刚穿好一只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