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子安这样一打岔,原本准备好的满腹话语都消散了个干净,她只好侧过身去不再说话。
看着香荠略微有些苍白的侧颜,陈子安终于开口:“对不起。”
“罢了,你也只是听错罢了。”
“不,不止是今日这件事。”
香荠一怔,陈子安苦笑一声:“香荠,即便在白马寺时,我也从未把你当过一时的妻子。我曾在佛像前立誓,要一生一世护你周全。我曾自负地认为,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护住你,没想到总是差了一步。”
香荠手心微颤,不禁转头看向他:“公子。”
陈子安凝望着她的眼睛,继续道:“这么多日以来,我不止一次回忆起白马寺里你我的那段时光。我每日都在后悔,后悔在佛塔上没有时时和你通信,后悔没能早一点回到陈府去向大哥讨你。今日的宴席那般喧闹,所有人都围在我身边不吝溢美之词,可我宁愿永远留在白马寺里,做一个只有数号的孱弱病患,只要可以和你一处。这几日我一直想去寻你,可你已是大哥的最宠爱的通房,我怕陈府那人多眼杂,反而会给你添麻烦。今日能在这里看到你,你不知我是有多欢喜。”
暖融融的日头透光厢房的窗棂,尽数洒在陈子安认真晶亮的眉眼里,映照出点点星光。
这一番剖白诚恳至极,香荠又如何能不动容?
可她既已答应了沈姨娘,又如何能食言。
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还未出世便蒙上私生子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