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雄也略微动摇了些,他对程怀瑾的性子也有些了解,虽然算不上有济世之才,也断不是个草菅人命的昏官。更何况,二郎已然腿不能行,于陈家再无裨益,若是为了他得罪了官爷,那才是办了件傻事。
沈姨娘看着陈青雄神色松动,声音愈发惨烈:“可是老爷,子安腿不能行啊!若是去了外头,天冷了谁给他披衣服,饿了谁给他热饭啊!咱们陈府也是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定还有旁的办法,您断断不能同意啊!”
程彪的耐心已经耗尽:“愚妇!治理疫病是大事,岂能容你一家左右!快些来人把这个妇人拖走,不要再耽搁本官办事!”
在沈姨娘凄厉的哭喊声中,虚弱的陈子安被两个官兵架了出来。
陈子安看着地上痛哭的沈姨娘,红肿的双眼里也泛起了隐隐的泪花:“姨娘不必担忧,子安定会康健归来——”
陈青雄不忍看他,只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沓银票,塞到了程彪袖子里,脸上堆笑:“官爷,犬子有腿疾,不知能否帮忙多照料一二——”
程彪不动声色地收下,捏了捏银票的厚度,脸上好了些许,嘴上义正言辞道:“陈老爷愿为江州城百姓治疗时疫捐赠,本官十分感念,自然不会寒了陈老爷这等义士之心。”
陈青雄心上的愧疚才歇了些许,他又问道:“官爷,犬子身子不便,不知能否容老朽派些奴仆随行照料犬子?”
沈姨娘连忙道:“对,妾身也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