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荠姑娘如此,未免还是太过良善了些。”
男子温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着有些熟悉。
香荠连忙抬头,果真是陈子安。
陈子安今日穿着一身素袍,神情略微疲倦,微微皱着眉头。
“公子今日为何贵步临贱地?”香荠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颔首道:“这种肮脏污糟的地方,怕会冲撞了少爷您。”
“子安今日去安阳县,正巧路过此地。而且,这已是我和姑娘第二次在这里相见了,不是么?”
香荠愣愣抬头,他居然记得!
那夜的瓢泼大雨,似乎再次落在了她的头上,她分明已不是那日一穷二白的卑贱奴婢,可面对陈子安,她原本强提起的几分气魄,刹那间荡然无存。
“我、奴婢无意欺骗公子,更不是想私吞公子那把宝剑。”她眼巴巴地看着陈子安,一如当日那个浑身泥泞的小丫头,嗫嚅着说:“今晚回去、今晚回去,奴婢就把宝剑送还——”
香荠怎会不知那把剑的贵重。那日知晓一直苦苦寻觅的“恩公”就是二少爷陈子安后,她就该把那柄剑送还给恩公的。
可不知怎的,她却每天都在找不同的借口,躲避着把剑还回去。
好像只要那柄宝剑还在手上,她便觉得,自己又有了些念想,又长出了些气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