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也知道自己此举冒险,一不留神可能就死在那个位置上。
可她一人身死跟国破民亡四处硝烟遍地横尸比起来,好像格外微不足道。
她拿自己去赌,赌大梁气数未尽,赌天下百姓一个富饶的未来。
窦氏垂眸看膝头上的女儿,慢慢抬手,温热的掌心搭在梁夏脑袋上,笑着说,“何止梦里呆呆傻傻的,你现在看着也呆呆傻傻的。”
梁夏眼睛在窦氏身上蹭了下,声音不满,“我可聪明了呢,我可是解元。”
“好好好,你聪明,我家大夏从小就聪明。”窦氏双手捧着梁夏的脸,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但嘴上却说:
“爹就是个小百姓,没有什么家国抱负,但如果我家大夏执意要去做,那爹就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我就只是担心你。”
梁夏笑,“我知道。”
她就知道,无论她做多么奇怪多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爹虽嘴上骂两句,但总会默默支持她。
“爹,这事真跟夫子没关系。”梁夏冲窦氏眨巴眼睛。
窦氏扭身看锅底,没说话。
他见梁夏小猫似的挨着他不肯挪步,不由伸手戳她额头,无奈道:“大人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去去去,去屋里看看她们吃完饭了吗。”
不管蔡甜怀着什么目的来的,对他们父女的好总归不是假的。
窦氏道:“大不了今年这官服,还是我替她洗干净还给陈乐时。”
蔡甜回家探亲的四品官服是借陈乐时的,这些年陈乐时从一个七品小官慢慢挣扎到如今的四品大员,蔡甜在她家人眼里的形象,也跟着升官发财。
蔡甜多年来没成亲娶夫,更没有孩子,她跟家人描绘的那些美好,全是套用了陈乐时的人生经历。
这两人,当年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啊……
如果蔡甜没辞官,以她的才学,现在应该不止四品。
窦氏心里不是滋味,闷闷堵堵酸酸涩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