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官员们沉闷的坐在了一间幽静的雅间内。
“嘭!”
御史大夫阴沉着脸,拍着桌子骂道:“昏君!当真是昏君!施用酷刑,逼死言官,桩桩件件,皆是昏君所为。”
吕蒙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王旦坐在次席,却对这一场私会,拥有着一定的话语权,他认真的看着百官们,沉声道:“诸位,现在不是讨论陛下是否昏庸的问题。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救出曾御史。
一旦曾御史死在乾元殿,以后我等在陛下面前的话语权,就会大大的减弱。
诸事,必定会被陛下一言决断。
陛下若是专权,我等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御史,只能上书奏事。可是我们送进去的奏折,陛下连看都没看,就派人拿去焚毁了。我们纵然有天大的道理,陛下不听,也无可奈何。”
御史大夫愤愤不平的道。
户部郎中沉吟道:“陛下不重视我等,显然是我等的分量不够。若是苏相公、寇相公、吕尚书等人上书,陛下必然不会轻易的处置。”
王旦微微眯起眼,瞅了一眼吕蒙正,“如今在燕京城里,能在陛下心中有些分量的,就剩下了我父,向尚书、吕府尹三人。
我父如今在军机阁任职,没办法参与我们文臣们的事情。
向尚书闭门谢客,称病不出。
就只剩下吕府尹一人了。”
御史大夫闻言,愤愤不平道:“向敏中就是个匹夫,小人一个。他见到了陛下生怒,就躲了起来。一点儿为同僚出力的心思也没有。他还算不算是文人?”
吕蒙正听了王旦的话,心头一凸。
他暗自苦笑,难怪今日王旦非要他坐上首,敢情是准备推他当出头鸟。
细细数一下在杨七面前当出头鸟的人,如今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王郎中抬爱,在下在陛下心里哪有什么分量。诸位也都应该知道,在下曾经在汴京城的时候,得罪过陛下。若不是寇相公、吕尚书等人求情,只怕在下早已身首异处。
所以,在下在陛下的心里,非但没有多少分量,反而还有一些旧怨。
在下若是执意上书陛下的话,只会火上浇油。”
吕蒙正是什么人?
那是在汴京城朝堂上混迹了多年的人物。
论资历,王旦跟他有天壤之别。
王旦他们这点小心眼,他如何能够看不出。
他一开口,三言两句就将此事推脱了出去。
王旦眉头微皱,看着吕蒙正道:“吕兄这是推脱之词?”
吕蒙正苦笑道:“非我推脱,而是事实。诸位若是敢用御史的人头赌一把的话,在下也可以试一试。”
御史大夫当即瞪起眼,怒吼道:“人命岂能儿戏……”
言到此处,众人皆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