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郑重道:“李继迁一下子举兵近五十万,每日里消耗的粮草,就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只要我们坚壁清野,踞城而守,他们拿不下城池,就只能跟我们耗着。
从我们入银夏二州以后,缴获颇多。有足够的粮食支撑,我们盘踞在城里,只守不攻。
不出一个月,李继迁除了退兵败走,没有第二个选择。”
野乞干泊挑了挑眉毛,面色明显缓和了不少,他迟疑道:“可是我们缴获的东西,并不够二十多万兵马吃一个月……”
王贵继续道:“所以,我们必须趁着李继迁还没有到银州,用缴获的牛羊皮毛快速的去换粮。据我所知,我家虎侯治下的两府之地,秋粮收割在即。肯定能够购买到大批的粮食。
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把我们目前手里的粮草,集中在距离银州最近的几座城池内。
而购买来的粮食,我们只需要安置在后面的城池内就可以了。
这么做,能为我们节省不少的时间。”
野乞干泊不甘心的看向王贵,“又要从杨延嗣手里卖东西吗?”
王贵听着这怨念深深的话,明显的愣了愣,然后他哭笑不得的说道:“野乞首领,我可以帮你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多的粮食……”
王贵顿了顿,撇了野乞干泊一眼,又补充道:“如果你亲自跟虎侯谈的话,恐怕他又会问你要地。”
野乞干泊恼怒的道:“如果杨延嗣能帮我打退李继迁,我把银州许给他。”
慷他人之慨,野乞干泊一点儿也不在乎。
野乞干泊又暗自盘算了一下,担忧道:“万一咱们在李继迁的攻势下,守不住城池呢?”
王贵沉吟了片刻,说道:“此事野乞首领不必担心。我这就去信给一些老兄弟,他们都是战场上的宿将,对于守城一道,很有见地。我请他们过来,帮我们一起踞守城池。”
野乞干泊犹豫了许久,最终看了看仅剩的儿子,咬了咬牙,低声道:“他李继迁敢拼,我也不介意陪着他拼一把。
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王将军能帮我一个忙。”
野乞干泊是属驴的,变脸特别快。
用得着王贵的时候,自称‘我’,称呼王贵为‘王将军’。
一旦发火,就自称‘老夫’,称呼王贵为‘你’。
王贵闻言,有些茫然,不明白野乞干泊的用意,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野乞干泊见到王贵点头以后,就郑重的对王贵道:“我希望王将军再派人去请援兵的时候,顺便把我的儿子,送到大宋去。并且托付杨延嗣,看在两家的情份上,能够辐照一二。我不会亏待虎侯的。”
“父亲!”
野乞古谷浑惊叫道:“孩儿要和父亲共存亡。”
野乞干泊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仅剩的唯一的儿子,沉声道:“爹爹膝下,如今就剩下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死了,为父可就绝后了。
你在汉地,学习过汉人的文化,应该明白绝后,意味着什么。
此去代州,你切记两件事。
如果为父和李继迁一战,不幸落败。你就在代州,找一个寻常的女子,娶妻生子,像平凡人一样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