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一下子就听懂了赵光义话里的意思了。
此次雁门关的事儿,将门的人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别人或许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可是赵普却洞若观火。
赵普慎重的问道:“陛下欲以何为?”
赵光义端起茶杯,请赵普一起饮茶。
赵普端起茶杯,随意的敷衍了一下,又重新把目光投在了赵光义身上。
赵光义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沉默了良久,低声道:“先帝在位的时候,设了一场夜宴,收缴了将门手里所有精锐的兵权,并把他们编成了禁军。
你说朕能不能效仿一下,也设一场夜宴,收缴了将门手里所有的兵权,把地方厢军,编成各地屯军?”
赵普瞪着眼珠子,面色骤变。
“陛下,万万不可。”
赵光义皱眉道:“先帝做得,朕为何做不得?”
赵普在矮几上挑选了一盘糕点,指着里面的杏仁酥,道:“陛下,这兵权,就像是这杏仁酥。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大权在握,实力够强。所以,他从这盘子里拿走杏仁酥,将门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只能忍让。”
赵普随手把盘子里的杏仁酥,拿的只剩下了两块,然后指着这两块杏仁酥,又道:“恕老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陛下虽然已经登基了八年了。可是这根基和权力,比先帝还差一点儿。
如今陛下要强行从这盘子里,夺走最后的两块杏仁酥。
到时候,盘子里空了,将门没得吃了,您猜他们会怎样?”
赵光义面色凝重得说道:“举兵!造反!”
赵普郑重的点头,“所以,掠夺将门最后兵权的事儿,陛下不能做。”
“嘭!”
赵光义恼怒的拍桌,“可是朕不甘心,朕不甘心让将门骑在朕的头上胡作非为。就拿这一次雁门关的事儿说。若不是有党项流民的兵马急时增援,只怕现在雁门关已经落到辽人手里了。”
赵普抚摸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半晌,赵普抬头,沉吟道:“陛下想要削弱将门手里的兵权,也不是没有办法。”
赵光义一喜,道:“什么办法?”
赵普踌躇,“这个办法可能会死很多人……”
赵光义毫不掩饰的说道:“只要死的不是禁军和朕治下的百姓,旁人死多少,朕都不会在意。”
赵普幽幽说道:“将门在雁门关,用了一招借刀杀人。”
赵普话说到了这里,就闭口不言了。
任凭赵光义如何催促,赵普都不说话。
僵持了许久以后,赵光义只能打发赵普出宫。
赵普一走,赵光义皱着眉头问身旁伺候的王继恩,“王大伴,你说说,刚才赵老匹夫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