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是到了傍晚,自是饿得厉害,将着熄灭的火,费了心思点燃……目测过周围,昏暗的天色,莫名的在心上,流淌过一丝心慌。
近乎,下意识的,想到了君墨白。
估计在这崖下,只有他们两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他,不该想的……可,控制不住的想着,一遇上君墨白,平静的生活,一下子打乱。
那些黑衣人,目的在于折磨,然后,将她带走……带到哪儿?她自认,华明珠这一身份,还不曾得罪过谁!
唯一想到的,除了华素,还是华素。
撇过这个问题,想到那人救了她,她将他丢在了原地,说不清什么感觉……明明,恨极了他,封闭心房,三年不愿提及,然而重新遇上。
心下,说不出的空荡。
他,发了热,极为
严重,若是一直醒不过来,怕是九死一生……那么,这个时候的他,死了还是活着?不觉得,明珠的心头,掠过一丝茫然。
她曾想,若是与君墨白重逢,杀了他,未免便宜了他,她要让他痛苦……让他加倍尝到,她所遭到的痛苦,只是他忘了所有。
让他爱上她?爱上一个有夫之妇,从而遭到他人的指责与不耻!
是了,她之前是这么想的,只是,如今回头一想。
恍然间,才感到,这样的想法,多么的可笑苍白!
思绪,很乱很乱,她一时想不清楚,她将命运,交与了上天……上天让他生,他便生,上天让他死,他便死,在他怀里,醒来的那一瞬间。
突然地,她便不想,再纠缠下去。
所以,她自己离开,赌一个契机。
他若生,她不再恨他,反正,他已是忘了她,她纵是不甘,也试着忘了过去……他若死,便是天意,她心头的不甘,也随着他的死,逐渐的埋葬。
如此想着,凝望着天空,一点一点黑了下来。
害怕么,并不害怕。
再害怕的事情,已是经历过无数,垂下了眸,注视着面前,树枝上插着的鱼……在着火里面,慢慢的变了色,褪去了腥味,散发出香味。
带着几分,分散注意力的心思。
顾不得烫,啃了起来,喂过饿极了的肚子,不再想乱七八糟的……她要活着,坚信着这一点,她荒芜了整整三年,去恨一个不是凶手的凶手。
若是,爷爷与娘亲还在,一定觉得,她是个傻子。
她恍然的记得,相府被禁止的日子,爷爷一脸的愁容,年迈了许久……她隐是记得,爷爷说过,圣上还是念着相府的,并不是真的如何。
只是,帝心难测。
虽然,当时立了君墨白太子,然而相府,树大招风……若是相府,临时起意,拥立了别的皇子,君墨白的登基之路,便是多了阻碍。
可是啊可是,君龙泽从来不明白,相府对于朝廷,忠心耿耿……只要,君墨白适合当南凉的主子,对待百姓仁慈,相府从来是忠诚的!
敛了思绪,明珠淡淡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悲伤。
啃鱼的动作,迟缓了下来,留在嘴里的鱼肉,颇是食不知味……突然地,便是感到了难受,俯身咳嗽了起来,喉咙泛起疼意。
这才发觉,太过的心不在焉,鱼刺与鱼肉,混合着入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