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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190

李云昶不觉微微叹息了一声,只他方才带着怀恩大师进府,本便听闻慧安也在福德院中,只是他们刚到福德院便碰上了定国夫人晕倒一事,怀恩大师被请进屋中给定国夫人看诊,接着又应了关白泽之请前往前院去瞧关元卓,故而到现在李云昶也不知慧安的具体状况。

只方才关白泽未曾提及叫怀恩大师给慧安瞧病,李云昶便猜慧安应是无大碍,如今又见关元鹤站在这里,心中便更是一定。他舒了口气这才走向关元鹤,抬起手拍了拍关元鹤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关元鹤却未曾搭理李云昶,又在屋檐下站立了片刻便转身自行回了正房。

而李云昶瞧着他离去却站在原处良久,定国夫人此刻病重,对关府来说未必便是坏事,只是对他来说却非好事啊……定国夫人病故,关元鹤便不得不守制三年,这三年军中便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除非北边战事吃紧,军中将帅无以为继,父皇才会对关元鹤夺情……李云昶想着神情也沉肃了起来。

而此时的书海轩中因怀恩大师的诊脉,事情却又发生了些许变故,只因怀恩大师诊了关元卓的脉,却说怀疑关元卓并非今日才突中这辰砂之毒,从脉象上看他早在两年前便中了辰砂毒。

崔氏闻言自是头脑一懵,当即便豁然而起,不置信地追问道:“大师此话何讲?卓哥儿这两年来分明极为健康,只是今日吃了大厨房端来的糖熘人参果才突然发起病来的,方才几位太医已经确定过,那糖熘人参果中含有极大份量的辰砂。”

二夫人见崔氏神情激动,不觉拉住她的手劝道:“怀恩大师是得道高僧,医术又尤为出众,会如此说定然是察觉了什么,嫂嫂定然也希望能查到毒害卓哥儿的真凶吧,还是稍安勿躁,听听大师怎么说吧。”

崔氏闻言这才稍稍平静下来,怀恩大师却问道:“敢问夫人,少爷这两年来可曾有情绪易波动,易怒的表现?”

崔氏听怀恩大师如此问,细细一想便蹙眉道:“卓哥儿这两年脾气确不大好,常常因一些事动怒打骂丫鬟,只是这也是他父亲望子成龙,对他多番施压,使得他心中惶恐,压力过大才会如此啊。”

怀恩大师闻言却只摇头,又问道:“少爷这两年可是较之以前对诸事易厌烦,忧郁,害羞,无勇气,无信心?”

崔氏闻言尚未回答,倒是一旁的三夫人忙开口道:“大师真是断事如神,咱们这卓少爷啊,平日里叫他做什么他都厌烦,有一回还因撕了书卷被老爷狠狠打了一顿呢,至于这无勇气,无信心却也是有的,平日里咱们卓少爷见到老爷那可真真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老爷但凡一问他功课上的事,一准两腿哆嗦……这对家里的奴婢倒是嬉闹宽和的紧,只平日若是见个外人,却扭捏的紧呢,可不就是大师说的害羞嘛。大师,莫非这不是六少爷性情使然,而是中毒所致?”

崔氏听三夫人如此说自己的宝贝儿子岂能不恼,只她细细一想,三夫人说的倒也全是实情,又因担忧关元卓的病情,故而便也绞着帕子,一脸急切地盯着怀恩大师。

怀恩大师方才给关元卓把脉已经是察觉出了端倪,按理说关元卓年纪尚小,便是再贪恋女色也不至于心火亢盛,身子虚空,如今听闻了崔氏二人的话,便也确定了方才的诊断,开口道。

“贵府少爷确实是在两年前便中了辰砂的慢性毒,下毒之人用的份量极轻,并不易让人察觉。中这辰砂慢性毒的,初时会精神衰弱,接着便会易兴奋,易怒,惊惧,厌烦,狂躁难安,更会心火亢盛,胸中烦热,失眠轻狂,这些症状只因皆在慢慢加重,故而夫人只当这是少爷的本性使然,定不曾多加留意。这辰砂的慢性毒虽短日内不会致命,但长久服用也会药石无治而亡,今日因是少爷又服用了大量辰砂,这才引起毒性骤然发作,由慢性毒引发而成了急性,致使少爷如今凶险万分。”

崔氏闻言自知怀恩大师是出家人,在栖霞寺又位高德重,根本不可能说谎,这么说她的卓哥儿竟是早年便中了毒,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点都不知晓。这两年来关元卓越发长大,她只当他是被关白泽逼的太紧,故而产生了逆反之心,因儿子不曾一次地问她父亲是不是不疼他,这叫她在心伤的同时也越发的疼爱儿子,只看着他每日辛苦读书,虽不喜却还是逼迫着自己呆在书房中,她便觉着又欣慰又心疼。

看着儿子在关白泽跟前畏畏缩缩,对答不畅,她又是怪关白泽对儿子不能像对关元鹤那般多些疼爱和耐心,又是怪儿子不出息,怎就那么笨。她自也知道儿子和屋中的丫鬟们有些不清楚,但是哪家的公子哥在娶妻前没个把通房的,再来她也曾因此事责骂过关元卓,关元卓也是再三的保证不会胡乱。

她只当儿子是年少轻狂,过了这两年便好了,哪曾想竟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