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花草野蛮生长。
远方深海,一叶小舟浮浮沉沉,如那雨打芭蕉整夜不休。
……
……
翌日,清晨。
云都百姓,急急忙忙地醒来,就等列阵之时。
一阵风,从这头,吹到了城的那头。
晨曦的微光,洒落在了每一张或大或小的面孔。
无数双眼睛,正精神抖擞,且专注地盯着王宫的方向。
列阵之时,乃云都传统。
严格意义上来说,唯有底蕴浑厚之地,才有此根深蒂固的传统,只为彰显这座高于人间千万大厦的皇城,与尘内碌碌无为之人、之城,全然不同。
高楼之上,萧离一袭黑衣如泼墨,倚坐栏杆,手中一壶昨日的酒喝得并不尽兴。
赵囡囡两手托腮,无奈地看了过去,幽幽叹气了声。
“列阵之事,徒有其表,不过金絮其外罢了,有何重要的,民生多艰,江山社稷之事,才是首要,那些竟都排在了后头。”
稚气尚未褪去的面庞,流露出了满满的不解之色。
向来冷漠的眼底,多了些惆。
萧离饮下了一口酒。
烈酒如火,穿喉而过。
她淡扫了眼赵囡囡,居高临下俯瞰这座城延绵不绝远处置身云雾的城,扯着唇一笑,缓声说:
“人嘛,低处匍匐,叫骂天道不公,视权贵如洪水猛兽避恐不及。”
“一旦权在手,着锦衣,视卑微之人如草芥随意用那镶金的靴去践踏,有了点荣华富贵,总想和卑微之人划出个天堑来,从而彰显自己的高贵。”
“这世道,这人间,一层又一层,山外高山人外人,楼外还有天外仙,无穷止尽,早已烂透了。”
赵囡囡愣了愣,眸光微颤,逐字去消化着萧离所言。
烂透了……
萧离饮下最后的酒。
掌心氤氲气力,将酒壶震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