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快走,白榆站在小路尽头,回头看着他,似乎笑了一下。
谢玉山抿了抿唇,向她走去。
但是就在他将要走到白榆身边时,突然感觉到脚下一绊。
而后谢玉山骤然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在了白榆脚边。
他在短时间内都没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人的身体在遭受“重击”的瞬间,经常有那么几秒,是没有知觉的。
肢体的信息没有那么快传送到大脑。
谢玉山尝试坐起,这一动还未彻底起身就又跌回原地。
蚕刃削铁如泥,切割骨肉肌理根本无须多大的力气,走动迈步的力气足矣。
谢玉山想挪动他那条腿,借着漆黑的夜色看了一眼,纵然身体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剧烈的疼痛,他却像是看到了毕生最可怕的一幕,发出了一声无比凄厉彻骨的嗥叫。
“啊——”
这声音穿透雨幕响彻山林。
白榆看到他的一只脚自小腿以下,被留在了她布置的陷阱的另一头,而他按着血流如注的断腿嗥得不似人声。
在银龙般蜿蜒于天际的电闪之下,白榆微微抿了下唇。
无声地叹息。
谢玉山不能死,但是唯一让他失去对抗谢玉弓能力的办法,便是让他失去做储君的资格。
就像他当初毁了谢玉弓的脸皮一样。
白榆迅速蹲下,打开包袱,将里面用防雨油纸包裹着的火折子拿出来,吹过之后,伴着谢玉山翻滚和哀嚎,点燃了被雨水浸湿一些,但不影响燃烧的火把。
而后抓着火把蹲下,跪在地上按住谢玉山的断腿,要去烧那鲜血喷涌的断口。
谢玉山像是疯了一样,疯狂地挣扎扭动,脸和脖子的青筋暴起,看着白榆的眼神绝望而愤怒,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白榆已经死了千百回。
他挣扎着后退,把白榆当成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