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谢玉弓反复回忆当日的一切的时候,意识到是自己抛出去的刀把她给吓到,震惊的同时又觉得不可理喻。
他的恭王妃分明和他一样,是一个把脑袋拧下来别在腰上的狂徒,当着皇帝的面都敢舌灿莲花冤害太子对抗皇后。
在皇帝面前撒谎的危险程度,基本上是把三族全部都摁在刑场上面等待铡刀。
区区一把刀,还只是他的刀背敲在了她的手臂上……竟然把她吓着了?
谢玉弓像一头因为闻嗅蔷薇,突然不小心把花朵揪下来的猛虎,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慌张的无措。
而这种慌张无措随着白榆始终杳无音讯,变成了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的痛苦。
最开始谢玉弓想着,如果他找到了自己的王妃,他一定要狠狠地质问她——为什么骗人的是她,既然已经骗了为什么不骗一辈子?要半路上跑掉!
等到后来谢玉弓的想法就变了,只要能找到他的恭王妃,哪怕是要他求她,要他如何温柔小意曲意逢迎都没有关系。
他根本无法适应白榆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明明就那么小的一坨,也不见得多么温热,身上总是冰冰凉凉,需要谢玉弓来温暖她。
可是她不在身边,谢玉弓觉得整个天地都冷了下来,晚上睡觉被窝空空荡荡,早晨吃饭的时候桌子边上也是空空荡荡。
分明不算宽敞的屋子,空寂得仿佛说话都有了回声。
他的腿伤反反复复感染,加上休息不好高烧不退,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当然了这话明显就有失偏颇了,他府内的人每一个都关心他,包括蹲在房梁上面的那些死士。
可是不会有一个人会像白榆那样摸着他的伤,问他疼不疼,甚至调侃他壮得像一头牛。
谢玉弓就好像在冰天雪地之中,突然被人抢走了怀中抱着的火光,不仅温暖被人剥夺,就连光亮也被人夺走。
他像是重新回到了曾经摸黑在冰雪丛林踽踽独行的时候。
他依旧可以战胜周围射过来的霜刀冰刃,可是他却觉得黑暗和无法看清的前路变得难以忍受。
他必须尽快找到他的恭王妃。
谢玉弓甚至调离了大部分的死士,以博运河为中心,朝着四外不断地扩散推进,布下蛛网一样搜寻。
当然他也没有忘了对白榆曾经的身边人入手调查,希望从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