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玉弓曾经也被安和帝教授过这样的帝王之术,一旦你成为君王,你就是这世间的规则。
但是唯有一件事情安和帝绝不会饶恕,绝不会容忍。
就是他屁股底下的椅子若是被人惦记,哪怕那个人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下一任储君,他也一样会像一头被触怒的公狮,会毫不犹豫地扭断挑战者的脖颈。
而谢玉弓把这些巧合聚集在一起,甚至没指望安和帝真的把太子给杀了,只要他们父子已经形成对立之势,他们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谢玉弓就有机可乘。
就可以将安和帝亲手为谢玉山搭建的通天之路,一点一点地蚕食摧毁。
谢玉弓算计得十分精妙,并不害怕谢玉山真的顺势而为,真的谋逆造反。
就像安和帝说的,他手中掌控的天下,如果不是他亲手交出的话,依靠谋逆造反,就算皇后母族庞大,也根本坐不稳。
所有的朝臣和士族,会在“幼主”尚未掌控全局的时候,疯狂地弑主。
天下的百姓也不会接受一个名不正言不顺上位的君王。
如果谢玉山真的敢那么做,届时朝野动荡天下大乱,谢玉弓就能更容易将他彻底拉下神坛。
这一计简直是机关算尽,直接将谢玉山逼到了死路上。
他无论顺势而为还是跪下喊冤,都没有办法再摆脱他在君王心中“谋逆”的认定。
而谢玉弓今夜注定会在博运河上遭受到“太子”势力的袭击,一个就封不成重伤濒死的王爷,一个被连累重伤濒死的郡王,会成为压倒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玉山当然也知道,现如今他头顶上的帽子无论如何是摘不掉了。
他的“救驾”就算过后安和帝查清楚,对于他能够调用城防营的事情,也会忌惮深重,剥夺他手中所有的权势。
就算他不会失去太子之位,今夜之后他也会成为一个傀儡太子。
谢玉山看了一眼自己依旧在哭喊求饶的母后,又看了一眼对他满目仇恨的父皇。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到了这一步。
谢玉山提着长剑向前了一步,安和帝的眼中充满了怒不可遏。
安和帝绝对不会求饶,甚至不会说任何的软话,就算死在自己的儿子刀下,他也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