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代站在台阶之下,自下而上看着白榆,神色探究。
白榆没刻意掩盖过什么,毕竟原身身边这仨瓜俩枣的人,谁要是起了疑心什么的,直接打发走再招新的婢女就行了。
但是这个乳母还是值得信任的。
很可靠,物理层面的可靠。
白榆站在台阶上,她在台阶下面,都是平视。
正常来说,一个人突然做出一些和平日不符的事情,并不会惹出什么怀疑来,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今天还疯狂喜欢吃肉,明天说不定就茹素呢。
好端端谁能想到借尸还魂上面去,白榆有原身的记忆,言行和认人上未曾出过错。
但是身边亲近的人,例如娄娘,总是会有些察觉的。
这么多天了都没有问出来,白榆还以为她就不问了。
她看着娄娘片刻,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因为我发现我如今能依靠的,竟然只有这个疯子,连我父亲和娘亲都想要我死呢……自然要保证他别死了。”
白榆没有解释什么,只装着惶然无助,娄代这个乳母很疼原身,果然很快便是一脸心疼。
她在尚书府内多年,如何不知道尚书薄情,王姨娘愚蠢呢。
娄代伸手抓了白榆的手,心疼地攥了攥。
张嘴想说什么,白榆就催促道:“快去吧,马车上多铺点,要在宫门口睡一宿呢。你年纪大了,仔细着点别受凉。”
娄娘一瞬间泪眼汪汪,自然是因为她从小养大的小孩,终于知道疼人了,她眨眨眼转身出去了。
白榆见她离开才进屋。
进屋后还未等在桌子边坐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白榆正要去找侍女,就听见“咚”的一声,好似是桌子被弄倒了。
白榆起身朝着里面走,果然看到床边的小案倒了,一同倒地的还有小案上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