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却又叹了一声道:“哀家再相看相看,如今不比从前,哀家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定哪天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她见鼎北王妃欲言,抬了抬手,又道:“哀家这一辈子也算享尽了荣光了,死了也就死了,唯一不放心的便是王府。哀家这一去,王府便少了依持,自圣祖立朝以来,我文家风光长盛,如今又是大辉唯一的异姓王,树大招风啊,哀家只怕前脚刚走,皇上便会打压鼎北王府。存哥儿眼见就要及冠,请封世子的奏章已呈了上去,早晚这鼎北王府还得靠他撑着,他的媳妇却是不能马虎的。永宁侯如今虽高龄,但身子一向硬朗,哀家瞧着再过个一二十年只怕也是能的。永宁侯是当年追随圣祖爷起兵的八大猛将中唯一剩下的了,虽侯府兵权早已收回,但老爷子军威还在,他又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当年皇上登基也是出了大力的。只永宁侯子嗣不显,眼见着也已有衰颓之相,可这对我鼎北王府却是好事。存哥儿娶了永宁侯府的小姐王府也算有个助力,也不会引皇上猜忌。哀家只望着皇上能念着哀家事事退让的份上,在哀家百年之后能对王府心存宽仁。”
鼎北王妃闻言,正欲说话,却见杨公公躬身进来,两人的话便被打断,太后瞧去由不得问道:“那孩子走了?”
杨公公忙道:“沈小姐听闻太后身体很好已然躺下,又将那毛娘子的种植法子嘱咐了奴才两句,这才去了。”
太后闻言面含笑容,点了点头,道:“这孩子确实长大了,有心了。”
鼎北王妃闻言也是一笑,目光闪动了下,却道:“沈小姐与三丫头一向交好,常往王府玩儿,母亲也极是喜欢她每每总要叫到跟前儿说会儿话的,存哥儿也爱去凑个热闹。”
太后闻言却是一怔,接着才叹声道:“这丫头有情有义,也是个聪慧的,只可惜……凤阳侯府还得靠着这丫头,如今王府已在风口浪尖上,却是不能有个整日抛头露面的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