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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灰烬里等你 第285章 生日会

吴凡带着我回到了酒店,说暂时买不到机票,最早也要后天才能回去,但是已经确保就算是我们身处深圳,因为顾清平的原因,杜老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和吴凡只好在酒店开了一间套间住在一起。

我和吴凡心里都非常的着急,他这次过来只带了浩子一个人,当时他来找我的时候,怕浩子冲动,就没让他出现。现在回来了,浩子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何总,您可真不让人省心。我们所有人围着你转就够了。"

我非常抱歉的看着他,吴凡训斥他怎么这样说话。浩子虽然鲁莽,却一直都是对吴凡非常的尊敬,见吴凡脸色不好,急忙讨好的点了一根烟递给吴凡。

吴凡接过来掐灭在烟灰缸里,他驱散了一下还在空气中漂浮的烟雾,又吩咐浩子将窗户打开,等到空气流通后,他对浩子说,“这些烟你拿走,另外你那里备着的烟你们全都分了,我以后不抽了,不要让我看到,告诉其他人,凡是出现在我与何总身边,身上都不要带着烟酒气味。”

浩子听到后有些诧异。“凡哥您烟龄十好几年,说戒就戒有难度吧?”

吴凡非常自信说,“没问题。我这点自制力还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道上行规和义气不能不讲。她怀孕了,不能闻这些味道,对孩子不好。”

浩子像是看一个麻烦精一样瞟了我一眼,然后底气十足说,“凡哥重情义,能将别人孩子视如己出,我们愿意跟着您誓死效忠。”

吴凡笑着说,“你们只是没有遇到过顾清平,不然会觉得,更该为他效忠。很多时候,我嫉妒他,我年轻时和他接触过,但分别的任务所处领域不同,所以并没有深入了解,这十几年之间,我无时无刻都在听着他名字,当然他也同样在关注我。如果说我是一只随时都在准备出击的猛虎,他就是在浅眠的雄狮,不会主动向任何人下手宣战,可一旦侵占了他领地,他就会将所有对手杀死,连一口气都不留,快准狠,百发百中。表面看上去,他成为了杜老的俘虏,但我认为,事情的本质还没到最后,很难讲结果如何。我们实力相当,才智同样卓绝,一样冷静自持,运筹帷幄。但和他对峙,我没有丝毫把握赢,那次在港口,我几乎是抱着一定会输的想法约他过去,他从不泄露真实想法在你面前,你根本无法琢磨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下一步会怎样做,他的远虑他的用人他的眼力,都胜过了我。胜过了每一个人。能对敌人开口说一声请求让对方照顾自己妻儿,能屈能伸如他,才是一条汉子。我永远无法做到。”

吴凡说完后,他垂眸看着我的攥成拳头的手,语气非常大的波动说,“你离开后。他从床上下来,他站在我面前,非常高大,可是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求你,我是一个非常不羁的人,我不喜欢太严肃面对一个敌人,我不喜欢屈服在他的气场下,所以我说我做不到,我不会接受一个敌人的请求,我凭什么要答应替你照顾女人和孩子。你敌人那样多,我不愿惹祸上身。当时他忽然对我说,我跪下怎样。他说完真的朝我屈膝,我用最快的速度拦住他,我受不起。我震惊顾清平是怎样只手遮天的人,竟然会对别人下跪。他说我并不觉得丢人,为了我的妻女,命都不重要,何况屈膝又算什么。我可以在别人将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眨眼,我不怕死,但我怕念念和女儿没有依靠,我怕她会在失去我后活不下去,只要能安顿她们,我怎样都没关系。”

吴凡轻轻为我擦拭眼泪,他叹息说,“这样一跪的气节,是当之无愧的男人。我可能比不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非常对,我和他这样的人,天地都不跪,只跪生身父母。顾清平可以死,但他不会向任何人服软,他永远要自己站在一个最高的位置,哪怕浑身泥泞,都岿然不动。可他愿意为了你和孩子向我下跪。他愿意用任何来交换,包括尊严。他虽然屈膝时身体矮过我,但他风度永远比我更高。我从不服任何人,哪怕那次在仓库,他分明打赢了我,我依然不肯说我服了。但这一次我服气。”

我看着吴凡,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五味杂陈,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其实顾清平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记得顾清平出事之后,公司一团乱麻。那几天我几乎天天在顾氏集团忙前忙后,孙翘和我说,那天她虽然不小心冒犯了我,但是没想到我一个弱女子,在顾总受到如此重创的时候依旧不离不弃,还如此的拼命。说我是当之无愧的顾太太。

他们都只看到我的付出,却没有人知道,顾清平为我受了多少罪,承担了多少危险。有他做我的丈夫,才是我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是我中了狗屎运了。

吴凡扶着我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顾清平为什么将你嘱托给我吗?他不是为了让你安全的等他,而是希望你跟着我,重新开始。但我并不愿意做这样没有情义的事情,我希望你给他时间,等他回来。"

我点点头。非常非常非常的坚定说,"我一定会等到他。"

"对了,你走的那天,我在家里等你,是顾清平的律师来找你,你一直没有回来。他便走了。我估计大约是他名下财产的事宜,顾清平真的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一个成功男人,在他非常风光时刻,还能为自己和女人留一条全身而退的路,可见他到底有多么冷静,竟然逃避开了人的劣根性,没有被名利权势冲昏头脑。”

曾经我以为,顾清平非常自私,非常无情,他什么都不承诺我,却非要把我绑在身边。做他的发泄物,他会占有我,伤害我,拿我当一个所有物,不肯我再被任何人得到。

后来,我终于了解。他并非自私无情,而是喜欢什么都不说,他不能做到的,不会向我承诺,而是千方百计要为我做到,把成果亲手碰到我面前。让我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他一步步为我铺垫好,让我走得没有后顾之忧,他极少柔情满满对我说爱这个字,他也会因为我的固执和不理解而愤怒逼迫,但到了最后,是他用牺牲自己的方式保护了我和孩子。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一直以为,认识他是我最大的不幸,他是那么的霸道无情;现在我忽然觉得,其实反而是顾清平,他认识我才是他最大的不幸,我竟然不断的给他带来烦恼。"

吴凡摇了摇头,正准备为我解释。忽然外面有人在敲门,吴凡拉开后,对方是杜老的保镖,手中拿着一份粉红色的格外少女心的信笺类物体,对吴凡非常恭敬说,“凡哥。今日您匆匆离开,杜老说都没有和您尽情叙旧,特地让我来邀请您。这是我们沈老二女儿的生日晚宴邀请函,于明天傍晚五点三十分在富皇酒店一层宴宾厅举行,如果您在时间内有空,请您以特邀贵宾身份出席。”

吴凡接过后翻阅了一下,"既然是杜老邀请,晚辈没有理由拒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名保镖离开后,吴凡捏着那份请柬走回来,他冷笑着掀开看了看,然后随手扔在茶几上。我看了看封皮,粉红色的两颗心挨在一起,颇有几分天真的要命的感觉。

两面没有完全合上的缝隙中,是非常刚劲的笔迹,大约是一个男人书写,吴凡捧着一杯热水在喝,我问他,“你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