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顾清平的打算一定是万全的。但我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说什么,清平将我支出来,临走的时候他用一种很不舍的眼神看着我。我隐约从他和吴凡的对话里觉得他就好像是要离我而去了一样。医生一直强调他不行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沈毅温柔握着我的手,他笑得非常温和,一如我们初见的样子,眉眼柔润的好像染了江南的雨雾,是春天最潮湿的清晨,带着雨露,将人看得完全融化。
“不会,他一定会闯过来的,他还舍不得放下你和你的孩子。你知道吗,很多下了病危通知的人,都一样顽强活过来,顾清平那样无所不能的人,更不会被打倒,他有很多牵挂,很多放不下的,人一旦有了割舍不掉的东西,他就不能走得很干脆。他会和时间和命运去磨,一直磨到他赢的时候。
到后来,他一直在说,比我认识他这么久,加起来的话都多,吴凡一直没有从病房内出来。那边静悄悄的,我从房门的玻璃窗口可以看到傅琰来回踱步,脸上有很多复杂的表情,我扭头看向窗外,分不清是几点,天还是那么灰蒙蒙的。压抑得让人难受。沈毅松开我手,走到窗前蒋纱帘挽住,把台灯拧得更暗了些,昏昏沉沉中,他用一块白色方帕盖住我眼睛,在我耳畔柔声哄着说。“睡吧,醒过来他就好了,相信我。”
我怀着孕,原本就嗜睡,如今早已是觉得疲惫不堪,很快就陷入了非常深的睡眠中,眼前是无数个顾清平,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陪我看电视的他,温润而柔情;穿着西服在会议室指点江山的他,霸气而沉稳;从浴室内一丝不挂出来抱着我大笑的他,风流而幼稚。无数个他,在徘徊侵占。我听到有人喊我,很多声音,嘈杂极了,我慌张地奔跑,浑身都是汗水醒来,沈毅和吴凡。还有两名护士和医生,他们非常脸色焦急的望着我,朦胧模糊褪去,他们的脸变得清晰,沈毅非常惊喜说,“小念醒了!”
大夫护士长舒了口气,“就说不会再昏迷一次,去和马医生说一下,她醒了。”
吴凡握住我手,他呼吸急切,我看着他说,“我又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