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苍,院内的大树挡住了大半光线,天地显得更沉。
霍允思停好车子,安然正要下车,他伸手按住了她:“等一下!”
安然不明所以。
霍允思目光深深:“是司家的车子!你别下车,我过去说。”
安然愣了下。
霍允思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她说话,声音很温柔:“昨天夜里司文雄秘密入院,应该是挺重的病,而且还拖了挺久。来的应该是司文礼。”
他一边说,一边就打开车门下车。
“司二叔!”
小霍总面对长辈时,向来也是风度翩翩,人模人样儿的。
果然,司文礼从黑色房车下来。
他见着霍允思一人,再看看那车,有些失望,于是低低地说:“安然呢!她是不是不想见我?”
霍允思笑得淡淡的。
他说:“我听说那位住院了!您是过来叫安然去医院探望的吧!二叔,我想问问您,那位名正言顺的女儿是谁?你让安然过去探望是以为什么名目探望?霍家儿媳吗?那可惜了,我跟安然还没有结婚,论起来她跟司家真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他一番糊模话语,叫司文礼不满。
司文礼说:“允思你何苦这样不近人情!再怎么说安然也是我大哥的亲生骨肉……我大哥这次怕是不好了,至少让他们见一面吧!”
暮色下,霍允思的俊颜凉薄。
他嗤笑一声:“亲生骨肉?”
司文礼心里一惊——
司家跟霍家虽都是豪门,但是从来都是有壁的,更何况这些年距离越拉越大……小霍总在商界的手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司文礼不太管事儿所以接触得少,现在霍允思这一翻脸才叫他知道了厉害。
霍允思声音冰凉:“现在说安然是他的亲生骨肉了,他早干嘛去了?他知道安然从小过什么样的生活吗?妈妈紫杀,寄人篱下,甚至连自己的感情都做不了主,司文雄身家千亿,可是他在欺骗了别人的感情后他有好好安顿吗,安然自小没有了妈妈,他有给过她一颗糖吗?有养过她吗?”
“亲生骨肉,这四个字,司二叔竟然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上次他不是还要把我的亲生骨肉带走?”
“司二叔,您觉得我的脾气有那么好?”
……
司文礼理亏,但是兄长病重,他只能硬着头皮求着:“就见一面!没有他求!”
霍允思神色缓和了些。
他点了根香烟,幽幽地抽了小半根:“我会跟她说,但去不去由她自己决定,若是司家耍其他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正好我也忍了很久!”
司文礼心悸。
若说司文雄病重,有一半是被霍允思给逼出来的啊。
若不是霍允思穷追猛打,打得司家毫无招架之力,他兄长也不会日夜操劳病情加重成这样子,但这些话又不好说,未免太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