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罗子爵说的话,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可那又怎样呢?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死掉,这是事实。
她才不会感激对方的放水。
被罗子爵的话,牵动了一些回忆,锦念的脑海里滑过的片段,是少年面孔的封龙霆不管不顾的朝着她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了对方的第二刀的样子。
那时候,来杀她的人心里边带着的是什么样的想法,谁能知道呢。
哪怕罗子爵是那个杀手的儿子,他也没有一个理直气壮的立场,让他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伤害和仇恨,变成了暗中的恩惠。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锦念的小脸上,冰冷一片,“有个人曾经告诉我,若是过去的记忆是美好的、值得留恋的,那么若是记忆失去了,努力再努力,尝试多一些办法,把记忆给找回来,也是值得;可如果过去的记忆充斥着肮脏、算计、恐惧和疼痛,直接割舍掉,不是更好吗?罗子爵,坦白说我一点不在乎你爸的不得已,当然也没有时隔多年,去找他报仇的想法;这些不光彩事,就让它们全都变成过眼云烟,不好吗?你何必要提起来,惹的大家都不高兴呢??”
“我也不想。”罗子爵牙根咬紧。
“你不想,还去做??”锦念一脸不可思议。
罗子爵换上了一张冷漠的面孔,“你不想听我说一说,我父亲后来怎样了吗?你不想知道,我们罗家因为这件事,落的个什么样的下场吗?”
“再悲惨,也不是来找我报仇的理由。你若是有一点点自主判断的能力,就该知道,我是受害者,而不是施害者;你来找我麻烦,毫无道理。”锦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一般来说,她真的不喜欢做这种很不雅观的表情。
可到了某些特殊的场合,唯有这样子的动作,才可以表达她的烦躁。
“当年要杀你的人,按照杀手行当里的规矩,付了定金给我爸,约定人死之后,?会再将尾款打过来;可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之中,我爸悄悄手下留情,只让你伤没让你死;对方要求我爸再来补一次任务,将你做掉时,他拒绝了。拒绝以后,我们家的灾难,才是真正的来临;我们一家三口,变成了被追杀的目标,东躲西藏,颠沛流离;我爸的反追踪反侦察技巧极强,领着妈妈和我,东躲西藏了好一阵子。就在日子变的渐渐安定下来,连我爸都因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的时候,当年来委托的那家人,找上门来了……”接下来的事,罗子爵没有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