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没怀上子嗣,一直没敢提,如今既已怀上了,自不用那般谨小慎微。
自古道:子凭母贵,可母亦凭子贵;她是正宫皇后,她儿子是未来的大明天子,给娘家人要个爵位怎么了?
再说,这又不是很过分的事。
朱佑樘沉吟少顷,点头道:“可以,给岳丈封个侯,可好?”
“皇上,臣妾还有两个弟弟,您看……”张皇后小声说,“封个伯就成。”
朱佑樘皱了皱眉,“小张啊,给岳丈封侯无可厚非,毕竟有先例,但再给你两个弟弟封伯……就有些不妥了。”
“就封个伯爵,没啥吧?”
朱佑樘摇头:“小张,百官之中,对你有意见的不在少数,知道吗,前段时间就有言官拿宣德朝的胡皇后做文章,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朕废后另娶;
今你怀上了皇嗣,他们自不敢再做文章,可你若这般……就给了他们攻击你的理由。”
朱佑樘叹道:“有些事朕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伤心,外臣称你善妒,恃宠而骄等言论很多,朕已经很维护你了,你若是……唉,别让朕为难了。”
闻言,张皇后心中一凛,后又一怒,恨声道:
“他们怎可如此?”
朱佑樘好笑道:“连朕他们都骂,言官嘛,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皇上你就是太仁厚,他们才敢有恃无恐,要我说,就应该打板子……”张皇后倏地住嘴,意识到自己真的恃宠而骄了,这话可不兴说。
果然,好脾气的夫君罕见冷淡下来。
念及她刚怀孕,朱佑樘倒也没说重话,只是吟道:
“习静调元养此身,此身无恙即天真,周家八百延光祚,社稷安危在得人。”
朱佑樘淡淡道:“皇帝要修身,要得人,要有容人之量, 岂能不让人说话?”
“是是,皇上英明。”张皇后连连点头,忙恭维道:“皇上真有文采,这诗好极,呵呵……妙极。”
朱佑樘没对她红过脸,哪怕成亲数年没怀孕,也不曾减过宠爱,这猛一下撂了脸子,张皇后还是很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