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你就如此笃定?”
“是。”
“你既然如此笃定,也相信这是事实,那……为何要点明呢?”李青好奇,“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想不到,说出来不如不说。”
“因为,我在先生身上看到了孤独。”王守仁说。
“孤独?”
“是,浓郁的孤独,无法与外人道的孤独。”王守仁点头,“去年冬天,先生失言说‘你我是忘年交’,这话看似寻常,我听得出先生是想有个朋友的,纯粹的朋友。”
王守仁说道:“那位李夫人,以及李总兵,还有太上皇,他们应该都知道先生的秘密,可先生与他们……掺杂了太多。”
顿了顿,“先生缺一个知己,守仁不才,自觉可做先生知己。”
李青愕然良久,忽的笑了。
抚掌轻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这么多年来,王守仁是知道信息最少,却最快猜出他秘密的人。
李青坐直身子,道:“不错,你猜对了。”
王守仁并不激动,他笃信这就是事实,不感到意外。
李青笑问:“知道了我长生不老,想不想学长生之术?”
王守仁摇头。
“不想?”
“想也没用。”王守仁苦笑,“先生非吝啬之人,若能传授他人,世上长生者何止先生一人?
若能传授他人,先生又何必孤独?”
“你是第一个在我意料之外,猜出我身份之人,也是第一个在得知我秘密后,却仍能理性分析的人。”李青轻笑,眸中有欣然。
起身走到王守仁面前,伸出右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李青,李青的李青。”
王守仁没见过这种礼节,不过他接受能力极强,也伸出右手,道:
“我叫王守仁,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的王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