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朱见深又道:“父皇年纪大了,觉睡的也少了,这会儿都没醒,估摸着晚上就不睡了,午膳后,妹子你也歇息吧,晚上好有精神陪父皇,大哥……”
“大哥日理万机,妹子理解。”朱婉清道,“放心,妹子会照顾好爹爹,大哥安心理政便是。”
“唉……”朱见深苦涩点头,继而看向李青,“先生,朕敬你一杯,上午……朕说话大声了点儿,先生莫要往心里去。”
“嗯。”李青举杯跟他碰了下,道,“下午左右无事,去看看你的皇贵妃。”
“哎,好。”朱见深总算有了笑脸,“那就麻烦了。”
李青颔首,笑道:“其实你挺好,没麻烦我多少事。”
呵呵,你也知道啊……朱见深心中腹诽,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道:“对了,医治父皇都需要什么,先生列个清单出来,朕好让人准备。”
“看过你的皇贵妃后,一并列吧。”
“也好。”朱见深点头,举杯欲再敬李青,却倏地想起了什么,道:“下午先生要为贞儿瞧病,朕就不劝酒了。”
朱婉清听到‘贞儿’二字,才知是那个年纪很大,却对她很好的皇嫂病了,关心道:
“大哥,皇嫂的病严重吗?”
“挺严重的,都好几个月了,一直缠绵病榻。”朱见深满脸忧心,“先生有办法,对吧?”
“我都没见她,如何得知?”
“好吧。”朱见深叹了口气,道:“你们先吃,朕没什么胃口,去殿外走走。”
朱婉清欲言又止,最后对李青道:“李叔,大哥对贞儿皇嫂的感情很深,若是可能,还需尽量挽救才是。”
“用不着你说,能救我自然会救,哪怕是个陌生人。”李青道,“医者仁心,这是你张爷爷的教诲,也是李叔的准则。”
“嗯。”朱婉清不好意思的说,“李叔,我们欠您的,越来越多了。”
“呵呵…我说了,这话不用你一个女娃说,要说欠我……”李青哼道,“都是老朱欠我,那厮心黑的很。”
“不是老四……呃,你说太祖啊?”
“可不咋地,当初我可没少受他的窝囊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青犹自愤愤不平,“那时,我好好在山上修道,没招他,没惹他,他上来就把我给抓了,又是忽悠,又是吓唬……”
朱婉清惊诧:“李叔也会被吓住?”
“那时不是涉世未深嘛,他杀气那么重,我也怕他砍我头啊。”李青至今还记得,当初老朱忽悠他说,除非他能躲进深山老林,一辈子不出来,不然,朝廷势必将他捉住。
当时的李青还很单纯,真就信了他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