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上了岁数,就喜欢忆往昔,朱高煦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喝了些酒,聊兴更浓。
两人从洪武朝开始聊起,聊最初的无忧无虑,聊建文削藩时,三兄弟同心协力,聊靖难时的惊心动魄,聊朱棣登基后,三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
聊到最后,朱高煦落泪。
“唉…现在想想,要是老爷子不打那一仗,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兄弟不会反目,老大肯定不会那么累,更不会早死。”朱高煦哑声说:“要是老爷子不给我画饼,我也不会那么极端,更不会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过着流放般的生活。”
落叶归根是汉人刻在骨子里的观念,朱高煦这一把年纪了,自然愈发思念故乡,但他回不去了。
李青也沉默下来,坦白说,憨憨做的那些事儿,可恨又可笑,但终究,憨憨是个可怜人。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不伤天害理的情况下,我都可以满足你。”李青轻声说。
朱高煦苦笑摇头:“你当你还是当年的永青侯啊,看你这身衣服,还只是个七品都给事中呢。”
说着,心情不好的他,开始挖苦李青:“不是我说你,我那大侄子就是个刻薄寡恩之人,现在看,他儿子更不是东西,怎么样,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
“身份地位啊!”朱高煦哼道:“不是我说,换我做了皇帝,绝对给你封王,活着的异姓王!”
李青好笑道:“活着的异姓王,你可真敢。”
“那怎么了?”朱高煦反驳道,“就凭你做的那些事,封王绝不为过,要说,老爷子也是个刻薄寡恩的主儿;
当初他连耿炳文、李景隆都想弄,不是啥好人。”
朱高煦对朱棣怨气极大,从来不顾‘子不言父过’那一套。
要说朱棣确实不厚道,朱高煦走到今天这一步,朱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青不评价这些,只是静静听着他发牢骚。
待他说得差不多了,这才道:“说说吧,我能办到便会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