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愿听臣一言?”
“你说。”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青道,“如今朝廷接管了与日本的贸易往来,同时重开银矿,过些年还要重开西洋贸易;
且不论其他,单是朝中的这些个官儿,他们心里能痛快吗?”
“你是说,朕若亲征,他们敢公然造反?”朱祁镇问。
李青点头:“他们明面上不敢,暗地里当然敢。”
“他们敢?”
李青无奈道:“他们若不敢,福.建江浙又岂会乱。”
朱祁镇哑口无言,但他不服,“难道朕之一生,都要像只金丝雀,待在这皇宫大内,不能离开一步?”
“当然不是。”李青摇头,“皇上若有闲暇,可微服私访,近距离体验京郊百姓的生活……”
“还是说,朕不能离开京师了。”朱祁镇问。
李青不再多言。
他看的出朱祁镇很生气,这个年纪的人最是受不得激,他越劝,小皇帝的逆反心理越大。
大殿寂静。
君臣二人都沉默无言。
良久,朱祁镇平复了下心情,率先打破沉寂,“忠言逆耳,朕知先生公忠体国,并无私心,朕岂会听纳不进去直言?”
“皇上胸襟气度,可吞万里江山,臣佩服。”李青笑着说,端起茶小口抿着。
朱祁镇强笑了笑,叹道:“实话实说,朕方才确实很生气,并非气先生,而是气自己无能;
说到底,还是朕太差劲儿,做不到太祖太宗那般,差点儿拿先生撒气,是朕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