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太太赶紧追过去,门栓咔嚓一响,里面被扣上了。
只听见喻之原气急败坏地怒斥:“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说完又一口一句“混账、孽子……”伴随着荆鞭在皮肉上来去挥舞的闷响,是挥在喻二背上的。约摸来回挥了四、五鞭,喻之原累得坐在了一边。喻二浑身伤痕累累,躺在地上,身体不住抽搐着,二姨太拖着乏力的身子慢慢挪到了喻二身边,把他抱进怀里,哭得浮肿的眼泡一红,又哭了两声,晕了过去。
喻之原就像没看见晕倒的二姨太,仿佛消了些气,望着喻三平静道:“你进来做什么?没看见我正忙着教训你二哥吗?”
喻三沉默着,走到他跟前,撩起袍角,指着膝盖道:“你想要把他打成残废的话,就得换棍棒打,直接打在他膝盖上,就跟当初打我一样。”
喻之原怒道:“你在跟谁说话?这是什么口气?”
喻三接着道:“我还算幸运,骨头断了又接了回来。但是遇到阴雨天气,这里还是会疼得锥心。常言说父子连心,父亲,你这里疼过吗?怕是没有吧,不然怎么下得去手的?”
“混账!你当初若不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一意孤行、忤逆长辈,我会动手打你吗?你看看你曾经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让我喻家被外人笑了多少年?”喻之原说。当时他并不是要将他往死里打,只是气昏了脑袋,一时没拿捏住分寸,被喻三这么一质问,心里哪能不愧疚?喻三的话倒给了他一个提醒,他不能再像对待前一个儿子那样再把第二个儿子打残了。于是,他站起身,对着地上的喻二道:“今日就到这里,回去给我好好思过,从今往后,改头换面做人,我若看不到你的变化,你每月就别想从家里领钱,往后我喻家家产也别想得到半分。”
话落,他向门前走去。喻三的视线跟了他一路,看见他身体颤了一下,也没去扶。门被打开,他刚踏出一双脚去,整个人栽倒下去,众人簇拥着,一时手忙脚乱,没有人记得门里还躺着喻二母子。
喻二冷着眼瞪着一旁冷眼旁观的喻三:“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你干了什么违背人伦的勾当不怕遭报应吗?”
喻三嗤笑:“遭报应的是你吧,你当初欺负我的人的时候就不违背人伦了?”
他那种嗤笑的表情让他恨得骨子里发痒,他挣扎着,可是又挫败地瘫下去,身体匐在地上,他咬着牙道:“我那时心里是起了一时邪念,但根本就没欺负到她,你却是……”
“却是真正给你戴了绿帽子。”喻三睥睨着他,低低笑着,抬脚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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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静姝才知道喻二挨打的前因后果。原来是喻二写了一封休书,给了玉芳,下定了决心要赶她回邵家,这事被喻之原知道了,将喻二叫到书房询问缘由,喻二只说感情不合,结婚多年她又不生孩子,偏偏就坚持说要和她离婚,于是就惹恼了喻之原。
喻之原那一倒,昏迷了两天,醒来后突然半身不遂,吓坏了喻家人。大夫看过后说只是暂时的,叮嘱少动怒,卧床静养些时日。除了同样卧床休养的喻二,几个孩子轮流在床前陪着说话,聊表孝意。这日,轮到静姝陪在床前,喻之原问她:“你三哥最近在忙什么?每到阴雨天气他的腿都会疼吗?疼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