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的粮食已经散出了大半,恐怕陛下连太仓都已经搬出来了,岂会让我们得逞。而这里到底是长安,而不是关东,我们要调齐钱粮,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们这边,这一仗我们是输定了。陛下真是好手段啊!”
“那洛阳呢?”崔宏道紧张的说道:“洛阳乃是我们关东世家的大本营,我们要是在洛阳调遣钱粮可还是来得及的。就一个卢恪和陈叔达在洛阳能干什么事情。长安虽然输了,我们还是有洛阳的。若是能在洛阳赚上一笔,或许能补偿长安损失也说不定呢!这样一来,我们关东世家这一次输的还不算惨。”
“叔父,你小瞧了两个人了。”崔仁师苦笑道:“一个是陛下。他早就算计好了,只等着我们上当了,还有一个人就是窦义,此人本来就是长安的大商人,数十年的时间,使他闻名长安,又岂是普通的人物。想来你也是知道了,洛阳之行,明面上是蜀王卢恪和陈叔达之行,但是实际上,却是窦义在暗中主持。论经商之才能,恐怕天下能敌窦义者是很少的。恐怕这个时候,窦义已经赚的足够多了,就是我们这个时候想补救也是不大可能了。”
“那难道就这样的不成?”崔宏道满是不甘之色来,要知道两京是何等重要,关东世家为了这次宣德殿大学士之职也不知道调集了多少的钱粮之物,就这样一下的,被人击垮了,放在谁都心中都会不甘的。
“那又如何?”崔仁师忽然冷笑道:“再说,这次就算是有什么损失的话,也不是我们崔氏的损失,而是其他世家的损失。与我们崔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仁师,你?”崔宏道双目中露出惊骇之色,死死的望着崔仁师。心中瞬间就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关东世家同气连枝,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不妥,不妥。这一旦要是传出去了,我崔氏如何能在关东大地上立足。”
“叔父以为还有其他的办法想吗?”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阴狠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其一,只要崔氏存在,那么关东世家就存在。大不了,日后再扶持其他世家就是了。一旦崔氏败落了,不但我等性命将为他人所有,崔氏近千年的基业都将为他人所夺,你我都将是崔氏的罪人;其二,关东世家太过强大了,犯了忌讳,引起了陛下的不满。哼哼,杀伐决断,论及天下,无人能比的上陛下的,只要威胁看他的江山社稷,就是亲生儿子也不会放过的。所以他是不会放过关东世家的。所以只有关东世家都没落了,陛下的目光才会转向其他人。转向江左,转向关中什么的。而我们崔氏才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积蓄力量,只要太子殿下上台,关东世家仍然是有崛起的希望。难道叔父就不想我关东世家之中,崔氏一家独大吗?”
“话虽然如此,但是此举太过阴毒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来,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关东世家之中,有多少人因为此事而遭灭门之祸啊!多少世家要遭受妻离子散的痛苦啊!一旦传扬出去,那我崔氏就是众矢之的了。”
“无毒不丈夫。”崔仁师冷笑道:“这个世界上,要做大事,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就是当今天子也是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登上帝王之位的。为了保全我们崔氏,又有何不可。哼哼,明面上,我们崔氏继续购买粮食,暗中,却是与朝廷一般,将这些粮食悄悄的卖到市面上,让关东其他世家大批量的购买。这样,不但能将我们的损失挽回来,更有可能,还能赚到一笔。我崔氏不但不会衰败,还有可能成为卢氏之外的天下第一世家呢!”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来。那一边的崔宏道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