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陈升才勉力说道:“老师昨天曾经见过王爷,王爷当庭表示,虎贲军在辽东和建虏作战,居功至伟,他理当嘉奖。为此,他决定赐予虎贲军白银五十万两,粮食五万担,还请都督大人笑纳。要是还有其他需要,王爷也愿意一力承担。”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明知道福王是一毛不拔的家伙,陈升还是说的头头是道,煞有其事的样子。只可惜,在场的每个人,对福王的脾性,那都是相当清楚的,才不会被他忽悠。
张准转头看了看李岩,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相信吗?”
李岩面无表情的说道:“作为天家至亲,天启先帝也不过是从福王手里拿到一千两白银的捐献,都督大人居然能获得五十万两银子,实在是诚惶诚恐啊!”
王时德慢条斯理的说道:“或许王爷绝对自己和都督大人格外的投缘吧出手就是五十万两白银!”
陈升的脸色,自然是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了。他简直是恨死了福王这个吝啬鬼了。要不是他,洛阳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
步。哼,搜刮那么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被虎贲军轻飘飘的拿走了?
张准忽然露出一丝丝微笑,温和的说道:“其实,我觉得吧,在这个时候,应该是福王主动派来使者,而不是其他人。你既然不是福王的使者,那就回去吧!”
陈升只好苦涩的告辞回去。
消息传到城内,城内的官员,同样是一脸的土色。张准果然是冲着福王的财产来的。可惜,这时候的福王,根本上就不愿意接见他们中的任何人,因此,就算他们知道张准的目标是福王,也无法向福王告警,更不要说为福王策划后路了。
其实,就算是他们告诉了福王,那又如何?福王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的说话的。在福王的眼里,张准和虎贲军,和其他的流贼是一样的,都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洛阳,是固若金汤的。他这个福王,也是大富大贵,没有危险的。
“做事吧!”
使者走了以后,张准淡淡的说道。
虎贲军骑兵没有配备大炮,想要将传单发送到城内,不太容易,李岩就想了个法子,在城外用火把组成一排排的大字,如“我们是冲着福王来的,无关人等,不要掺和”“虎贲军收复洛阳,将推行均田令”之类的字眼。城头上的守军,远远的就可以看到。
洛阳城的守军,本来就没有什么士气,看到这些火把塑造的标语以后,就更加没有士气了。除了极少数的军官,大部分的基层士兵,基本上都是这么考虑的。与其给朝廷卖命,打生打死的,还被拖欠几个月的粮饷,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还不如投降虎贲军算了。均田令推行,每个人还能获得至少五亩的田地呢,只要勤劳一点,解决温饱是肯定没有问题了。
就连一些高级官员,这时候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虎贲军就要杀入城来,要是跟着福王一起死,想必朝廷也不会念他们的好处。要是找个机会,投靠虎贲军,说不定还能获得新生。话说,投靠到虎贲军这边去的文官,好像也不少了,连能征善战的卢象升都被张准拉扯过去了。
唯独福王,还在王宫里面,醉生梦死。他是认定了,这次的什么流贼,又是洛阳的官员虚张声势弄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要他出钱。他是咬定了,这次是一分银子都不肯出了,你们爱咋样就咋样吧,我福大命大,这次肯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