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正事,气氛自然而然地变得融洽起来,至少刘皇帝自个儿是这么认为的。兴之所来,还让李崇矩引着,在他府宅内游赏一番。
事实上,河阳公府并没有什么好游玩的,且不提冬季的萧疏,李崇矩本身就不是个好享受的人,府中也没有什么奇观美物,唯一值得一去的,大概得属那座花费百金建立的佛堂,刘皇帝也跟着去接受了一番佛陀檀香的熏陶,并与长驻公府的一名老僧打了打禅机。
公府准备了一份斋饭,刘皇帝也不觉简单,与李崇矩共享,略作小憩,待午后,方才优哉游哉地离开。
刘皇帝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李崇矩便命人把那座佛堂给封闭起来,同时,把府中供养的几名僧人赐予银钱遣归佛寺。
离开途中,刘皇帝安坐銮驾,身体随着行进微微颤动着,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流露出少许凝思。
与李崇矩的一番谈话,自然是有真有假,关于武德司的问题,他也确实做了认真的思考,到这个地步,确实很难有人能得到他信任了,武德司又是这样一个敏感的机构,思前想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只有李崇矩了。
当然,也如其言,刘皇帝确实只打算让李崇矩做一些过渡性的工作,把武德司好生清理整顿一番,再还他自由。
李崇矩虽老,但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威望,答应的事,刘皇帝也会做到。因此,李崇矩表现出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在刘皇帝看来,却是有些好笑。
至于他笃信佛家的事情,则更不值得刘皇帝在意了,毕竟,抑佛已不是朝廷的政治正确,人老了,有些信仰与寄托,求个心安,并不值得怪罪。
“当年情,其实难复啊!”沉吟良久,刘皇帝又不禁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