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方才又道:“传管家过来,本太子要他递一份折子进宫。”
目前几方不动的局面,便借着他的手打破也谓尝不可。他很想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南荣浅语。
伯昌候府。
南荣世家又可曾参与其中。
“属下这便去请管家过来。”
漆黑的眸光自远处收回,夜修杰薄唇轻抿,转身行至案桌,似笑非笑的提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份折子。
神色莫名的看着折子上未干的墨迹,眼底划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起来回话。”
李啸起身,道了谢,眼神凌厉的道:“伯昌候府的确有问题,太子所料不差。”
谁能想到,那人缘极好,不喜争斗的伯昌候,竟隐藏得那么深。可如果要说他是幕后策划这一切之人,李啸又觉得不可能。
“伯昌候?”夜修杰眼里闪掠着几分玩味儿,他这双眼以前怕是白长了,连人都不会瞧。
在他的印象中,伯昌候南荣昌是个很儒雅的人,性情温和,处事也圆滑,似乎跟谁都很合得来,在朝臣眼中素有好评。
“伯昌候府之中安插着许多隐蔽的暗哨,冒然赶近必然会被发现,属下还发现伯昌候会武功,而且武功极其不弱。”那般强的气势,李啸讶异的同时,也是满心的震惊。
伯昌候南荣昌竟然是个内力深厚的高手,那时他若再靠得近一些,必然会被发现,然后要么被擒,要么被杀。
“哦,那你与之交手,谁强谁弱。”
“属下不是他的对手。”
“还真是一个老狐狸。”
“伯昌候夫人的行为举止也透着古怪,元宵晚宴之事是否真是、、、、”常言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有些事情他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冒然吐出口。
毕竟,伯昌候府的小姐南荣浅语是太子妃,那是殿下的妻子,如果事情真要是伯昌候所为,那么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将与太子扯上关系,想脱都脱不干净。
纵使夜修杰是清白的,可偏那伯昌候怎么说也是太子的岳父,事情发展到最后,他完全可以说他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助太子早日登上皇位,一切皆是太子授意,那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是不是他,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心中似有一杆称,夜修杰整个人显得出奇的冷静。
或许他能等,幕后之人也能等,可有一个人等不了。
即便那幕后之人短时间内不想动手,夜绝尘也会逼着他非动手不可。
两天之后乃是伊心染的十五及笄的大日子,以他对夜绝尘的了解,他那弟弟又怎么可能留着那么大一个隐患,让伊心染连生辰都过不好。
因此,他若没有猜错,要么今晚,要么明晚,皇城之内必起风波。
任何一个心机城府深的人,最最受不起的就是别人的挑衅,面对夜绝尘的步步紧逼,他在暗处不可能什么都不安排,什么都不做。而他一旦有所行动,就将会暴露自己,真正的‘战争’就会因此爆发。
那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对付他们兄弟两人,又对自己的计谋极有信心,那么没有收到意想之中的效果时,情绪必定是有所起伏的,这个时候也最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为了加快脚步达到他所预期的那一步,就唯有继续把事情闹到,伊心染生辰那一天,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然而,夜绝尘又真会如他所愿,还是他觉得自己真的一点尾巴也没露。
若非那日在心语楼凉亭之中与南荣浅语对弈,夜修杰也不会知道,连他可能有的种种情绪都被算计在其中,完美的配合着这一场惊天的阴谋。
那人,似是吃定了他对南荣浅语的感情,似是认定他即便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也不会狠下心肠对待南荣浅语,或许就能顺着他的计策,安安静静的当一枚棋子,顺着他的心意走下去。
只可惜,纵使他攻于心计,擅于揣度人心,牢牢握住别人的软肋,但也终究敌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人心无法随时控制,一会儿变一个样。
他若不曾放下对南荣浅语的执着,依旧爱着南荣浅语,或许他真的会选择顺应他的心意,不闻不问,静待事情的发展。
可他已然放下对她的爱,对她的执着,也不再想用高高在上,无可比拟的权势强留她在身边,甘愿放她自由。因此,看待事情反倒清楚明白许多,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南荣浅语一家打的主意是覆灭夜国,夜修杰想,他就算还爱着,也容不下她跟她的家人。
哪怕,他们打着的旗号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