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一口气,颓然坐起身,以手遮面。那凄厉的惨叫声,那烧红天空的火焰,在他脑海里反复地重演。心宛如被恶魔的手狠狠地拽着,怎么也甩不掉,猛然起身,用冷水从头顶泼下,期望借此能消除心里的恐惧与哀伤。
直到头脑清醒了,他才停止。他转首看向窗外,发现还是深夜,寂静的夜空上繁星点点。微凉的风拂过,他有些冷意,惨淡一笑,他坐回床沿。
他无法入睡,害怕噩梦再次来临,睁眼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新月,心头渐渐地渗入一丝温暖,他探向枕头底下,摸索出一条手帕。
捧着它,仿佛它是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蓝色眸子里有着无限的爱恋。发现湿漉漉的大手沾湿了一角的时候,他一惊,抓过被褥擦拭着。直到湿痕消失,他才重新捧在手里端详着。
洁白的料子上有些黑褐色的污渍,他不以为意,知道这些血渍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他抬手摸向颈间狰狞的疤痕,怔忡了片刻,颤抖地捧起它,轻吻着。
淡淡的香气,一如她在身边。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将它折叠好,放回枕头底下,然后起身换了一件衣服,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起书写工具在黏土版上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际开始露出白色的晨光,他未觉察到,依然故我地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
门上传来一阵轻叩声,才将他的神志拉了回来。他以为是塔卡,不禁说道:“进来!”
轻微的脚步声踏了进来,他却没听到往日一样的大嗓门,心下有些疑窦,转首看着来人。
“你是……”